拾参皱眉头,“谁说的。”
拾成家也没瞒着,“是光铃婆娘,参小子,我也不白要你的纸扎房,你就卖给我,多少钱你说。”
拾参呵了声,就知道那老婆子是个煤球。
“大伯爷,我太婆早已投胎转世,你做的这些,我太婆是享受不到的,所以你不必纠结这些丧殡习俗。”
拾成家的手抖了下。
“你,你说真的?”
“真的,太婆去世后我就送她走了。”
拾成家心里五味不全,又有些气愤,“你能看到你太婆,为什么不让我送她最后一程?你太婆连头七都没过啊。”
拾参摊手,“我太婆不乐意见你呗。”
拾成家瞪大老眼,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这辈子都是个孝子,他娘死后怎么可能会不愿意见他。
一定是参小子胡乱说的。
拾参,“……”
拾成家知道他娘已转世为人后,整个人的精神就有些不对劲。
说高兴吧,是真的高兴,为他娘高兴!
说低迷吧,也是真的低迷,为自己低迷!
他娘走得也太干脆了!
所以等到烧纸扎、烧纸钱的时候,拾成家边烧边念叨拾家祖宗,他娘投胎了,那这些纸扎纸钱是用不到了,总不能便宜孤魂野鬼吧?只好把祖宗喊上一遍,给没去投胎的祖宗用了。
拾成家在晒谷场方向烧纸屋,拾参拉着古赋声在院子里烧琉璃屋。
琉璃纸屋是古赋声用黄符点燃的。
烧的不是轰然大火,是星星之火。
从东北角的方向有规律的一点点往西面烧尽,冉冉升起的火星子是带荧蓝色的蝴蝶样子。
古赋声诧异。
这是他见过的,最为奇特的烟火了。
拾参咧嘴,“我给你的黄符里,捆着蓝蝶的魂魄,你烧的琉璃纸屋是灵符所幻,蓝蝶的魂魄在灵符下被烧尽,定然魂飞魄散,火星子就是它们最后的挣扎了。”
古赋声,“……”
如此奇异的烟火,既然是要付出魂飞魄散为代价的?
拾参看他神色奇怪,小心思还挺多,啧了声,“想要蓝蝶?”
再大的琉璃纸屋,也只是一张符幻出来的,很快便烧成了灰烬,他摇头,“不用。”
拾参掏符的手一顿,又将符塞了回去。
不要就算了。
他拉着古赋声将灰烬收拾起来,“别小看这些符灰,能治病救人的。还可以养萝卜。”
古赋声,“!!!”
就算是灵符,烧的也是灰。
和一张纸、一块木炭烧出来的灰能有区别吗?
看着小少年乐滋滋的把灰烬弄到盘子里,他的脑门有两个问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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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春梅从晒谷场回来,就嘀咕,不少人看到飘在空中的蓝火。
“参儿,那火是从咱们家这方向飘起来的,那火还是蓝色的,你和声声看见没有?”
古赋声看向小少年,小少年认真的摇头,“娘,你眼花了。”
王春梅不承认,“好多人都瞧见了。”
拾参,“那你说有蓝色的火光吗?都是红色的吧,你还不承认是你眼花了。”
王春梅迟疑了。
就是没见过蓝色的火光,她才觉得奇怪哩。
但她儿子说她眼花,那她就是眼花了。
王春梅心情挺好,八卦就写在脸上,拾卫南干的缺德事,她也不可能和她儿子说,她儿子还小呢,不能听这些乌七八央的事。
哼着歌就扛着锄头去后院锄草了。
拾参和古赋声咬耳朵,“我娘肯定在看拾卫南的笑话。”
他的热气都扑在自己脸上,古赋声微微避开,“嗯。”
拾参推着他跟着去后院,把灵符的灰烬洒在萝卜地里,只瞬间,萝卜地里的青草疯狂的冒了出来。
王春梅一回头,“!!!”
她刚锄过的陇地,这杂草又长出来了?
“真是见鬼了,这杂草吃肥料了?长这么快?”
拾参和古赋声就站在萝卜地边上,王春梅招手,和拾参说,“参儿,你的萝卜才没种几天,娘估摸着就能吃了。还有这杂草,疯了。”
萝卜地的杂草长得快,她知道,每天她都要来锄一次草。
但也没有今天这样长的。
前脚锄完,后脚就长她小腿高。
萝卜种下去八天,已经长熟了。
拾参拔了一颗萝卜,长得白白胖胖的,就是根须多了点,“是能吃了,娘我把萝卜拔了在种一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