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志泽和善一笑:“姑娘此言差矣,草民之所以不闻不问,”他言此对萧淮北拱手作揖,恭维道:“是因为草民相信萧青天定会查明真相,还山庄一片朗朗晴天!”
宋朵朵刚欲开口,忽听萧宏承冷哼一声,厉色呵道:“一派胡言!分明是你做过亏心事,生怕漏出什么马脚,因此才不敢在我们面前出现!”
“这……”
宋志泽有些摸不着头脑,这北安新任知府到底是什么情况?
将一众人聚在此处后却一语不发,反倒是他身边的小丫头可以随意开口;本来就够离谱了,如今又冒出一个公子来?
这知府到底是谁当家?
一官三人做?宋志泽没做过官,他也不知道,他也不敢问。
“公子这话草民倒是糊涂了,草民是个本本分分的生意人,一辈子也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从昨晚到现在,草民对大人的吩咐无有不依,全权配合,之所以忍住不来叨扰,无非是担心会扰乱到大人的断案思路。怎么在公子口中,反成了草民的不是?”
宋志泽颤巍巍的跪到了萧淮北的面前:“大人呐,草民委实是冤枉啊,还请您为草民主持公道啊!”
萧淮北瞥了萧宏承一眼后,温温然道:“宋掌柜不用紧张,先起来吧。”说着,示意莫成前去扶宋志泽起身:“今日将大家聚到此处,是本官的小师爷与诸位有话要说。”
众人面面相觑,还是不拘小节的走镖人章刚笑道:“草民虽依稀听大人管这宋姑娘叫师爷,还以为是听岔了,没想到竟是真的?”
“女子当师爷?简直闻所未闻!”
“女子登堂?委实不成体统!”
“……”
大厅一时多了一些窃窃私语,内容无非是觉得女子做师爷之事太过离谱诸如此类。
萧淮北恍若未闻,只笑着应下了章刚的话道:“章公子没听岔,朵朵姑娘确实是本官花重金请来的师爷,别看她小小年纪,但对断案之事可是颇有才能!就连本官也是自愧不如啊!”
章刚一时来了兴致:“草民走南闯北,倒还真没见过女娃娃会断案子的,”他双手抱臂,又正眼打量一番宋朵朵后,笑道:“如今大人既然把我等聚在此处,难道是这小宋师爷已经找到了杀人真凶?”
宋朵朵倒不在意旁人目光,只不过刚刚萧宏承骤然开口,一下子打断了她的思路。听章刚有此一问,干脆放下茶盏起身慢慢踱步,微笑打量着在场每一个人。
“朵朵年纪还小,哪里懂什么断案?不过是大人哄着我玩罢了!”
章刚哈哈一笑:“姑娘若真无手段?大人又岂能由你登堂主持?宋姑娘想说什么便说吧,快别卖关子了!”
“章大叔倒是个豪情的性子,既然大叔想听,朵朵就说上几句。”
宋朵朵行至堂中小手一背:“昨晚相继死了两位举人后,朵朵通过询问受害者的好友,得知了一个故事。”
房中一时沉寂无声,众人不由自主的就将目光落在了宋朵朵的身上。
宋朵朵继续道:“话说三年前,一个明艳动人的女子心系第二位死者云晨,于是约他前来相会,不过啊,这个云晨呢就是个死读书的书呆子,完全不解风流,非但没去赴约,还任由那姑娘一人死等;偏偏这姑娘又是个死心眼,等到了大雨倾盆、天也黑了还是不归。于是,这姑娘等着等着就遇到了死者石嘉洬,那厮因醉失了心智,竟对这位姑娘起了色心,便把那姑娘拖至后巷加以侵犯,甚至事后将这女子弄死,弃河了事!
所以啊,朵朵就猜,石嘉洬与云晨的死,定是那女子的至亲之人加以报复!这就是一场有预谋的仇杀啊!朵朵马上追问了这女子姓甚名谁,家住何处。得到答案,女子名为宋晓曼,木河镇人,家中是开米铺的!再一打听,巧了,原来这沐尘山庄的掌柜,刚好就是那倒霉女子的父亲!”
宋朵朵话音一落。
所有人目光全部聚焦在了宋志泽的身上。
宋志泽自己也懵了,恍惚也明白为何萧淮北今日来询问他女儿坠河之事的原因。合着有人利用他编排出了这么一大出戏,犹豫激动,手直接抖成了帕金森。
“这、这、这不是胡说八道吗这!小女是三年前坠河身亡不假,但已被官府定下了失足坠河,而且小女何曾被人……?”
宋志泽不忍女儿死后还被人冠以失贞之命,一时恼羞成怒,盯着几个举人呵道:“居然拿死人做文章,也不怕遭天谴!我看你们的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你们这些人还妄想入朝为官,呸!一群狗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