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惜念同自己提及瑞王的生母可能是个宫女出身时,她就觉得奇怪,后宫宫女大多出身良民,有的甚至是官宦人家的女儿;所以能蒙获圣宠并不稀奇,能诞下皇子也不稀奇。稀奇的是,为何生了皇子后,居然完完全全被抹去了痕迹?到底是太后专横霸道?还是那个做了什么丢人的事?
苦心琢磨到现在,却不想,这仅仅是个乌龙?
但她坚决不会承认,一本正经道:“当然没有!正所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更何况那是一国之母?怎么可能不能生养呢?”
她的眼睛瞪着,眸光雪亮,偏偏还眨啊眨的,萧淮北看在眼里,忍不住伸了手去掐她的小脸,宋朵朵似有预料,马上鼓起了腮帮子让他无处着手。
萧淮北只得偏移路径,捏了捏她的鼻尖:“一天天傻呼呼的。”后,回答她:“小皇叔是皇祖母的小儿子,自幼喜欢跟在父皇左右,所以与父皇感情深厚。”
宋朵朵点点头。
后觉得他这一天天总是动手动脚的毛病很不好,于是抽了手不再给他牵,瑞王的案情进展也不急于这一时三刻,回头细聊便是。
念此,小手一端,眼睛一闭,四大皆空。
萧淮北:“……”
萧淮北想了想,跟着依样学样。
心静,则六识清,一瞬间,街上的叫卖声、百姓的说话声、马蹄声、以及车轱辘撵过地面的声音清晰可辨。
听着听着,开始犯困。
马车终于到了皇宫外,莫成等了许久不见两人下车,不由掀开了车帘瞅了一眼。
然后看到了两尊不入流的小施主,你靠着我啊我靠着你,睡的呼呼的……
…
温柔静案终了,为顾忌皇室颜面,皇帝并未对外声张,赐了嫌疑人萧云梦白绫、匕首、毒酒死亡三件套,末了,还以她生病暴毙为由,追封她公主名号。
算是全了已故齐老王爷的体面。
曾在慈安宫伺候的宫人,全部杖毙。
当日是何场面宋朵朵不得而知,只不过今日前来拜见,慈安宫的气氛与以往大不相同。
皇帝因此事问罪了皇贵妃,于外,太后是她的婆婆;于内,太后又是她的姑母。即便太后如今痴痴傻傻对家族已无作用,也不是她对太后漠不关心的理由。
皇后作为后宫之主,自然也难逃问责。
而刘贵妃的侄女刘凝思未曾按照传闻嫁给了萧淮北,曾经那些追随她的嫔妃们见势,纷纷散退。
谁能想到,一个死在宫里的外臣之女案了结后,最终吃了亏的,竟是完全没有涉案的后宫三巨头。
宋朵朵闻言直呼内行:皇帝果然是端水大师。
他不独宠谁,也不偏帮谁;所以有好一起赏,有霉一起摊!
萧淮北提及此事说的轻飘飘的,像是在聊别人家的家事一样。
宋朵朵看着他,脑海里却浮现了皇帝陛下的脸。皇后、皇贵妃固然不孝,他也没好到哪里去啊?这皇宫就这么大点,太后又不是什么名不经传的小角色,怎能被一个黄毛丫头欺负这长时间?
简直离谱!
除非,皇帝不是太后亲生的!
咦?
宋朵朵一脚踏入了慈安宫的门槛后,脑海里突然蹦出了这么一个想法。
本想问问萧淮北,但眼下时机不对,于是缄了口,端端正正步入慈安殿。
太后满头花白,依旧痴痴傻傻的,有些搞不清楚堂下对她三跪九叩的两人是做什么的,没头没尾的说着陈年旧事,但都是零星的几个字。
宋朵朵本想听一听,但她做不到。
朝服与发冠又重又勒,最惨的是,女子礼数还比男子繁杂,萧淮北一旁都跪完了,宋朵朵还在孤军奋战。
一安请完,宋朵朵浑身细汗,果然,皇家儿媳妇不是那么好当的。
相同的请安礼又进行了两次,一次是皇帝,一次是皇后。
虽然辛苦,但也得到了不少了赏赐,锦缎啊、珠宝啊、金簪如意之类的,事后,两人又去了趟永丽宫。
对着主殿明阳殿再次行礼一番,今日任务才算告捷。
宋朵朵正在扭腰的时候,常公公来了,将萧淮北叫走,估计是询问瑞王案情进展一事。
宋朵朵目送了他的离去正要坐下来歇歇,一个眼生的姑姑突然寻了过来:“奴婢给肃王妃请安。”
她年纪二十五六上下,姑姑打扮,宋朵朵细微体察发现,她微微的笑颜里,另怀心思。
宋朵朵眼下身份大不相同,不在是曾经那个看谁都要行礼的低贱庶民了;而是肃王妃,还是统领三军的大将军独女柳娇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