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朵朵默默将蛋清咽了,萧淮北递过来的半个实在是吃不下了,她转手放进了盘子里,迎头看着行完了礼跪座下云晨。
宋朵朵对他的第一印象很好,因为此人生的白白净净的,一脸书卷气。眉眼称不上英俊,但给人一种邻家少年郎的感觉。
他衣着朴素,但清洗的十分干净,举手投足看起来也是稳重知礼。比之那位自明清高的解元言泽,更让人所喜。
“石嘉洬遇害时,你在哪?”
云晨微微颔首,似有些难堪之色:“如厕。”
额?
这点实在无从考证,总不能让他去厕所指认一下哪个产自他的身体吧?
宋朵朵轻咳一声:“去或回来的路上,可遇到过么么人能为你作证?”
这个问题对于一位只热衷于读书的乖乖男来说,简直是惊为天人!只见他猛地抬起头,满脸羞红,且嘴角颤栗,久久才道:“姑娘这问题委实不成体统!”
宋朵朵本着只要自己不觉得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原则,不但极其坦然,甚至无比大声:“怎么不成体统了?吃喝拉撒睡,人之天性也!你嫌不成体统你别释放!何况我又没有问你释放过程中的感受!只是问问你是否在过程中遇见了么么人!此事有那么羞于启齿吗?”
萧淮北默默低下了头,努力减少存在感。
“你、你、你……”云晨的手抖成了拨浪鼓:“你粗鄙!”
宋朵朵一拍桌子:“问你么么答么么!在搁着装纯净无暇,我就关你三天三夜!衣食不缺,就是不给放恭桶!看你到时候怎么办!”
云晨的脸气的红里透白,最后似乎放弃挣扎,气闷道:“回来时,遇、遇到了一个小二。”
宋朵朵冷哼一声:“早这样痛快不就完事了!”
云晨一副受到了奇耻大辱的模样,垂眸不语。
又几个问题作罢,宋朵朵命他唤来最后一位同伴——赵一睿。
云晨前脚刚走,宋朵朵忍不住问:“大人,如厕这件事真那么羞于启齿吗?”
萧淮北:“……”
此时的宋朵朵神情郑重,十分认真的等着他的答案。她就不信了,这里的人在学堂时,难道不会找同窗一起如厕吗?
萧淮北面色不变,平静道:“确实有些不雅。”
宋朵朵挑挑眉,换了一种问法:“那么请问大人,假如您是云晨,在刚刚得知一个同伴遇害的前提下,被问到稍有那么一点不雅的隐私问题时,是否会同他一般反应如此过激?”
萧淮北沉吟片刻,好脾气道:“不会。”
这就是问题所在。
石嘉洬遇害,两人无论之前是否相熟,作为结伴同行的伙伴,云晨多少都会受些影响。
就好比几个人同程了一站的公交车,其中一名乘客突发意外死亡,作为同程过一辆车的其他乘客,最起码也会感叹唏嘘两句。
可云晨的表现太过漠然,好像除了自己的事,么么都不放在心上似得。
当然,不排除此人就是个冷血无情的性情。
所以赵一睿刚一出现,宋朵朵马上问道:“你眼中的云晨是个么么性情的人?”
赵一睿一懵,吱吱呜呜道:“云兄为人坦荡、胸有丘壑、是个抱负不凡的男儿?”
宋朵朵:“你这不确定的语气?是在询问我的看法?”
赵一睿又是一懵,只觉得此女子有些霸道,愈发不确定她的意图了,死的人不是石兄吗?她为何问云兄?
难道他是在怀疑云兄?
赵一睿越想越觉得是这样,忙解释道:“姑娘怕是误会了云兄了,云兄怎么可能杀人呢?云兄不是这样的人。”
“哦,”宋朵朵:“那云兄是什么样的人?”
赵一睿神色呆呆的想了半天,最后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只道:“云兄为了考取功名十年埋头苦读,甚少理会窗外之事。就连被宋千金倾心,云兄都不予理会。”
宋朵朵突然来了兴致:“宋千金?”
赵一睿脸上蓦地浮出一丝尴尬而又羞涩的笑意:“她是我们镇上一家米铺的千金,钟情云兄,情愿委身下嫁。”他下意识摸了摸脖子,声音放低:“只可惜,云兄心怀鸿鹄之志,不想被儿女私情牵绊。”
宋朵朵追问:“后来呢?”
赵一睿黯然道:“没有后来,宋家搬家了。”
宋朵朵:“怎么?你喜欢那个宋千金?”
赵一睿一副小男生动了春心的样子:“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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