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步向正在失声痛哭的灵水公主走去,嘴角噙着一丝笑,十分欣赏灵水的哭态似的。
这尊郡王不怀好意地太过明显,尤念不禁蹙眉,侧身挡在了灵水公主身前。
关山月见状,又一步迈到了尤念身前。
两人将灵水公主挡得严严实实,尊郡王见状却是一笑,很是随和地不再向前靠近。
他就站在原地,一边垂眸整理自己的衣袖,一边隔空与灵水说话,“公主殿下,微臣劝您,还是不要太过伤心了。”
“其实太子久久被病痛折磨,早就起了轻生之念,若不是几月前阮清怀了孩子,给了太子一丝活下去的欲望,恐怕他早就已经自杀身亡。而公主远在云梦剑阁修行,自然是连太子殿下的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如今......”尊亲王轻轻瞥了一眼旁边死状惨烈的太子,“殿下您亲眼见证了兄长的死亡,亲自送走了他,为什么还不知足呢?”
这种话,别说是灵水公主,连尤念都听不进去了。
她也懒得管对方是入仙境的强者,直接开口道:“你屁话连篇,找打吗?”
闻言,尊郡王被逗得笑出了声。
他看向尤念的方向,道:“时至今日,你还妄想与入仙境的修士一战?”
“怎么......昨日那位仙尊,把你们打得还不够惨么?”
说完,尊郡王便与关山月对视,笑容十足地不怀好意。
自从进入这间密室之后,关山月有意没调动灵力。尊郡王此时仍认为,关山月的仙骨已经断了。
密室中昏暗的光线下,照得关山月面色苍白,确实带着几分病容。
他用漆黑的眼睛盯着尊郡王,道:“......果然是你。”
听到这话,尊郡王却是又笑了几声,伸手指了指自己,“我?”
“本尊可没有直接将修士的仙骨击断的本事。”
“天下英才,皆归云梦之巅所有,哪位仙尊习得这样厉害的灵技,那必然会被无上仙尊收入囊中,坐拥长老殿,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怎会如本尊这般,只在仙京,做一个小小郡王?”
他的意思是,昨日击碎关山月仙骨之人,是云梦之巅的长老。
与尤念和关山月的推测一般无二。
听这尊郡王的语气,这位长老的修为显然高于他,那便至少是入仙中阶。
钟离和,便是一位入仙中介的仙尊,而且他主攻锻造之术,并不擅长打斗,恐怕也只能堪堪压制这位刚刚到达入仙境的尊郡王。如果昨日对尤念二人出手的仙尊出手,元造仙尊怕是要落得与凌君仙尊一样的结局。
可是此时,尊亲王与那所谓的云梦之巅长老,貌似都不在此处......
尤念握紧了腰间钟离和给她的甲子令牌。
灵力悄悄注入。
这尊郡王此时着实话多,且行为也很是诡异,此次的目的不仅仅只在栽赃二皇子,一定另有阴谋。
见关山月与尤念都没有接话,尊郡王又开口,打破沉默。
他又将话题扯回了灵水公主身上,“公主殿下,你可千万不要记恨我。”
“云梦之巅插手仙京政事,早就成了传统,连凌君仙尊都不能阻止。我身为一个小小的郡王,几月前才修为到达入仙境,又怎么敢违抗云梦之巅的旨意?”
“无上仙尊要谁死,要谁登基,一声令下,便有无数能人异士赴汤蹈火。我人微言轻,没有能力逆流而行!而且,太子殿下也早早察觉出了我们的存在,他并没有反抗,甚至有意迎合。”
说到此处,尊郡王用目光环顾了一下这间密室,道:“今日太子殿下设计将二皇子约到此处,便是最好的证明。”
“太子殿下,一心求死,唯一的遗愿便是给阮清报仇。而我们,将二皇子推出去顶罪,让他永生永世被钉在耻辱柱上,让后世千秋万代都将他唾弃,让他今生不得好死,永世难以超生......不是正好遂了他的意么?”
“太子知道无法反抗我们,便用他的命,换我们惩治二皇子。公主,这是等价交换,可见我们与你们嫡系皇族之间,并没有仇怨。”
尊郡王一字一句,都在说给灵水公主听,眼神却瞥向尤念腰间的甲子令牌。
尤念心中警铃大作,不对!
尊郡王方才所说,字字句句,阴阳怪气,仿佛是在有意激怒什么人。
而元造仙尊早些年便反对凌君与无上同流合污,可见他十分看不惯云梦之巅的做派,而如今他的同门师兄被云梦之巅戕害,如果再听到尊郡王方才的那些话,自然火冒三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