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清不了的。”江肃说道,“最多一个月,整个江湖都会知道的。”
路九:“……”
路九很想反驳,可连他自己都知道,江肃说得……没有错。
江湖中人就是这么八卦,只怕要不了几天,整个江湖便都要知道他的故事了。
他一世清白,毁于此处。
路九咬牙切齿,愤恨离去,江肃这才重新坐下,继续吃他的午饭。
方远洛又走上前,与二人一笑,神色略有暧昧,道:“江兄弟,这种事,你为什么要瞒着我呢。”
江肃:“啊?”
“你帮了我这么多,我也想帮一帮你。”方远洛压低声音,道,“我请傅神医帮你们两人配了药,待会儿就令人给你们送过去。”
江肃:“……药?什么药?”
“你看看,你还瞒着。”方远洛啧舌摇头,叹道,“还能是什么药,当然是助你二人更进一步的补药了。”
江肃:“?”
江肃也听不懂方远洛的话。
他皱眉想了想,要助他二人更进一步,这指的应当是武学进展吧?若是如此,傅闻霄与方远洛倒真是有心了,这等能助功力增长的灵丹妙药,市面难寻,而且多数贵得吓人,江肃到书中这么久,统共也就见过一两次。
李寒山也是一怔,他显然同江肃想到了一块,只不过他从小为了修炼谢无传下的魔功,已经用了无数药物更改体质,增长修为,他听进药这个字便头疼,如今实在忍不住压低声音,同江肃道:“我不想吃药。”
江肃:“这……我想傅神医的药,味道应该还好。”
方远洛立马答:“味道很好,像糖丸!”
李寒山:“……”
江肃又说:“这种药市面难寻,与你以前吃的那些药不同。”
李寒山勉为其难点头,道:“好吧……”
方远洛:“……”
方远洛觉得自己听见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以前吃的药?什么?他以前也吃这种药?!
年轻人这么不爱惜身体,贪图享乐,就不怕药吃多了将身体弄坏吗?
可这种事,方远洛本没有立场去劝说,他甚至不知自己该要如何言语,只能讪讪同二人一笑,而后便转过了头,心中反是震惊不已,只想着果真人不可貌相,这也太可怕了!
江肃送走方远洛等人,自己又吃完了饭,这才将东西一收,拉着李寒山回了自己的房间。
他取出笔墨纸砚,和李寒山面对面坐下,各自提笔,而后江肃开口,道:“写吧。”
这场面几乎如同考试现场,二人相对而坐,看着面前白纸,咬着笔头,一时之间,竟不知能如何下笔。
先开口的人,是李寒山。
李寒山抬首看向江肃,小声询问:“你……想写些什么?”
江肃叹气,挠头,道:“我也不知道。”
方才花时清和吩咐过,要他们写出自己的心里话,可江肃平日几乎与李寒山形影不离,若有什么话,他早就当面说了。
他有些为难,思索许久,这才猛地想起了一些事。
若说心里话,有些事,他的确还不曾同李寒山提起过。
诸如自己对谢则厉的态度与想法,又如自己对李寒山武功的建议。
想到此处,江肃终于抬起了笔,如有神助,奋笔疾书。
反正是马上就要交给李寒山看的信,那边也不必客套,也不用在意什么修辞文法,江肃几乎是直言不讳,认真在纸上写道。
「你父亲对你,并非真情实意的疼爱,他只是在利用你,我希望你能够看清。」
李寒山探头朝这边看来,正巧看见江肃在纸上写了这么一句话,他不由也一撇嘴,赌气一般,在自个的信上写道:「你师侄喜欢你。」
江肃又写:「他刻意打压你,不过是为了更好控制你。」
李寒山:「你师兄也喜欢你。」
江肃:「你不必听他胡言乱语,如他这般的人,不值得你真心相待。」
李寒山:「我觉得盛鹤臣也喜欢你。」
江肃写完了谢则厉的事,心中十分满意,点了点头,另起一行,再认真写起了李寒山的剑法。
他一一点出了自己所见的李寒山的剑招缺点,用词详细,远超上一段与谢则厉有关的内容,洋洋洒洒三四页,他还写得极为轻松,一段段认真分析结束,他这才松了口气。
江肃拿起那几页纸,认真看了看自己分析李寒山剑招的内容,觉得自己写得简直是好极了,他以前的论文都不曾写得这么好,他心满意足,正要收笔结束,却又想到了花时清曾与他说过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