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家里所有的钱都带上,不去一趟又怎么知道!”
阿强说完,人们便看见他从家里拉出一辆木板推车,铺上被褥把他娘放上去,又拿出个钱袋拴在腰带上,便推着车往城中心去了。
剩下的人面面相觑,最终,还是亲人的性命在他们心中更重要,纷纷一咬牙,学着阿强,把家里的钱都带上,推着昏迷的人上路了。
沈醉自那日在湖中回来,已经闭门修养了几日,风寒好得差不多了,但老国师依旧不让他出去。
沈醉正觉得无聊,就听见外面隐约传来哭声。
他住的地方距离国师府正大门有挺长一段距离,在这里都能听见哭喊,可见这声音究竟是有多大。
“外面出什么事了?”沈醉直觉不好。
一个侍女很快回答,“回圣子,是一群城东的刁民闹事罢了,侍卫很快就会将他们赶走,不会吵到圣子安寝。”
沈醉皱眉,“我去门口看看。”
侍女连忙阻拦,“圣子,国师大人若是知道……”
沈醉已经不耐烦听这些,将侍女甩在后面,朝门口跑了去。
越靠近门口,那声音便越大,隐约能听见“救救我娘”之类的呼喊声。
沈醉站在门内,并未直接出去,而是借一条门缝,察看外面的情况。
他看见约摸有五六十人,拖着板车堵在国师府门前,那板车上,隐约都躺了人,有的还躺了不止一个。
这人群中,一个肤色偏黑的高大青年明显是领头的,他对护卫说,“小民不是来闹事的,是来求医的,只要国师府的大人肯为我娘诊治,小民愿意拿出我所有的钱。”
护卫看了一眼他手里的钱袋,眼神鄙夷,“你这点钱,连圣子白袍上的一根丝都买不到,还想求医?”
“快滚吧,要是再不滚,就别怪我动刀了。”
侍卫们抽出刀来,除了那青年,其余人纷纷被吓得后退。
青年还是不肯放弃,他说,“护卫大哥,小民只求你能往里面通传一声,若是医师大人不肯救,我们立刻离开。”
护卫面露迟疑,“这……”
此时,躲在门后的沈醉,也大概清楚了是怎么回事。
他从门里走出来,问,“发生什么事了?”
见到他,黑袍护卫纷纷跪下,齐呼:“圣子大人!”
听见他是圣子,那几十个百姓也如梦初醒,跟着跪下来,参差不齐地喊着“圣子救命”之类的话。
“起来吧。”
沈醉来到那为首的青年面前,这青年虽然看起来粗鲁,说话行事却有条有理,直接问他能省事很多,“你们来我国师府做什么?”
青年眼睛一亮,当即将事情说了,沈醉听完,问,“你说你母亲是倒在水缸旁边的?”
青年点头。
沈醉又问了别人,发现十有八九,都是喝了水才倒下的。
他心里有了一些眉目,看向青年,“你叫什么名字?”
青年回答,“小民姓成,名阿强。”
“好,成阿强,本圣子现在交给你一个任务。”沈醉对他说,“去你家里,将水缸里的水取一杯来。”
成阿强听了,看看身后的板车,面露犹豫。
沈醉注意到他的神色,“放心,我会帮你照顾好你娘。”
阿强这才放下心,拔腿往回跑了。
沈醉走到板车旁,察看了一下那老妇人的情况。
这老妇人原本就体弱,现在更是危在旦夕,觉得不能再拖延,沈醉命人将她抬下来,放在地上,决定为她催吐。
现在还不知道他们是喝了什么引起的,胡乱开药只会使病情更加严重,但可以先让他们把喝下去的东西吐出来。
令人把那老人的嘴分开,他取了一根羽毛,在她喉咙处刮挠,老妇人虽然昏厥,但身体本能还在,沈醉弄了几次以后,她便一歪头,吐出了几口浊液。
从人胃里吐出来的东西,气味自然不好闻,那几个护卫都下意识躲了躲。
沈醉却不躲不避,蹲在浊液旁边,用一根竹签沾了一点,放在眼前仔细观察。
若是有显微镜,他就能看出里面是什么,找出病源了。
看不出什么东西,沈醉将竹签丢下,指挥起那些围观的人。
“你们就学我方才做的那样,让他们先吐出来。”
老妇人吐过一次以后,面色有了好转,可见催吐是有效的,人们当即学着沈醉的样子,用羽毛为病人催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