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
“居然一点都没问出来。”他一巴掌拍上自己的脑袋,不可思议又绝望地呻.吟道。
在保证不弄坏对方脑子的情况下他能用的手段都用上了,到最后看着对方瘫倒在一堆液体中惨不忍睹的模样他自己都于心不忍。
可是,偏偏,一句有用的都没套出来。
“他哪来那么大毅力?!”
虽然古往今来那么多人都表示着“精神伟大”,但实际上能在残酷的身体折磨下保证节操的几乎没有,他试验过的这些药水,曾经用在自诩硬汉的八尺大汉身上,别说是痛哭流涕下跪求饶,连几岁换掉开裆裤这种事都能逼问出来。
学生咽了咽口水,皱眉把湿透的手掌在衣服上蹭干净。
他拿起了通讯器。
就像手里拿的是个炸.弹,他足足纠结了半分钟,才长长吁了口气,迟疑着按下按钮。
“怎么样?”
里头传来的严厉声音让他条件反射的一抖。
学生深深吸气:“对、对不起,老师,我没能……”
“废物!”
他差点把通讯器手抖丢出去:“是,是,我没用……”
“整个项目都停在这里指望着他嘴里的东西,你告诉我问不出来!?我带你这么久是让你吃干饭的吗!”
学生压根不敢反驳“你自己也没辙才把这事扔我头上”,唯唯诺诺地听着那头劈头盖脸一顿臭骂,最后极其暴躁不耐烦地丢给他一句“先滚回来”便挂断了通讯。
他无奈地苦笑了一下,叹了口气。
小车叮叮当当的声音渐渐远去。
一门之隔的房间里,躺倒在地上的人却霍地睁开了眼睛。
他的瞳孔在晃白的灯光下一片清明,哪还看得出刚才被折磨到奄奄一息的模样。
叶尧舒了口气,缓缓坐起来,看着自己身上粘稠的液体,皱着眉头啧了一声。
左肩在刚才的挣扎中撞得乌青,除了给他留下一个完整的大脑,身上其余地方看得到的看不到的,斑斑驳驳全是血痕。
在人进来那一刹那塞进嘴里的药只能保证他思维不受影响,身体上的折磨却是实打实的。
“一点都不客气。”他摇了摇头。
不过幸好,不是没有收获。
在他的左上方,那个二十四小时不停歇监视着他的摄像终于不动了。
早就猜到对方搞不入流刑讯手段的时候不敢留下证据。
叶尧伸手抹掉脸上的血污,牵扯到伤口,忍不住嘶了一声。
他展开另一只手,掌心里一片薄薄的塑料膜。
这东西被他攥在手里整整三个小时,一点没被那个愚蠢的、无声无息便被他偷走了指纹的学生发觉。
“那么现在……”他抬头望向那扇看起来坚不可摧隔绝一切的门,轻轻地牵起了一丝笑意。
“该轮到我了。”
第七十九章
走廊看似明亮,却没有一处能同外面连通,白色的墙壁映着白色的灯光,在眼前糊成一种令人眼晕的奇怪景象。
叶尧捂着肋骨,嘴里喘着气。
他喝下去的药渐渐开始起效,这个过程并不好过,剧烈的药效拉扯着骨头发出一种咔嚓的轻响,像是几万只蚂蚁啃咬的瘙痒和微痛。
半晌,他抬起头,额角的汗顺着浸湿的鬓发滑下,眼眸里是一种深不见底的幽黑。
他要先找到步重。
整层建筑结构严密,到处都是看得见的看不见的各种安防和门障措施。叶尧抬起手,只能看到水波一样的微微纹路在空气中荡漾,将他严密地隐匿起来。
不管是从监控还是肉眼来看,此刻都发现不了这里居然有个人活生生地站着。
水纹很快移动起来。
这条通道又曲又长,一模一样的灯光景色走得长了,让人有种一辈子都出不去了的错觉。七拐八弯了很长一段路后,面前终于出现了一座廊桥,尽头处金属门紧紧关闭着,红外感光摄像头全天二十四小时毫无死角的监控着这栋见不得人的建筑。
门上很快起了一层白汽,像是清晨早起的雾珠,然而这一点异常还没来得及被镜头捕捉到,便飞快的蒸发一样地消失在了空气中
水纹悄无声息地渗透进了门的缝隙。
“老师,您真的要现在就……”
“让你做什么就做,哪这么多废话!”从审讯室离开没多久的中年男人皱着眉。
那位学生回到实验室还没来得及喝完一杯水,结结巴巴道:“您这么做……没人的身体能承受得住!他会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