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的话?
沈呦呦不解:“什么?”
谢知涯与她对视,语调慢悠悠的:“师姐说,女子爱好美色是天性,我便在想,自己的容色,在师姐眼里算是几分……”
沈呦呦的脸刷地红了:“我瞎说的,你……千万别当真。”
“那怎么行……”
谢知涯轻笑道,“师姐的话,我自然是要句句放在心上的。”
扑通扑通……沈呦呦感觉心上像是有小鹿乱撞,却又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她还是头一次有这种奇怪感觉,一时不知该作何言语,赶忙落荒而逃:“我……我练剑去了。”
望着她仓皇的背影,谢知涯唇角弧度愈深。
在她的身影彻底远去后,他慢慢摊开手,低头垂视,只见那苍白的手心处赫然是一片焦黑。
望着那焦黑痕迹,他低低笑了两声,眼底笑意却愈淡。
从现在开始,他会有很多时间,可以慢慢和他们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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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迷蒙,白衣女子一路跌跌撞撞,一手捂着脸,另一手推诿着路上所遇到的想要询问她的人。
径直冲入院内、奔进房屋、扑倒在柔软大床上后,苏若雪才放声呜咽起来。
泪水嘀嗒落在丝质锦被,晕开一大片水泽,她将整个脑袋埋在被子里,仿佛这样就可以逃避难过的情绪。
“小姐?”
饱含担忧的女声自门外响起。
“可要用些吃食或热茶?”
半晌,苏若雪才闷声道:“不用……让我自己待一会,你们都离远些,让我安静一会。”
她的声音还带有哭腔,屋外侍奉的仆役犹豫片刻,才道:“是,若小姐有吩咐,摇铃传唤便是。”
言罢,便都退出了院落。
周遭恢复了沉寂,苏若雪缓缓从锦被里抬起头来,她的眼圈和鼻尖都泛着红,眸中还摇坠着几颗晶莹的泪珠。
想到方才夜九不留情面的话语和表露出的冷漠情绪,仿佛已经只将她当做个陌生人,她便忍不住放声大哭。
这些日子,她费了那么多的功夫,才能见得他一面,可他却如此冷淡……
而令她更心碎的是,他手上拿的剑不再是她先前送他的那把,却是把新的,那剑柄上所挂的坠饰,显然是出自岑嘉宁私库……
他明明知道的……知道自己和岑嘉宁关系并不睦,却还收下了来自她的东西,还毫不遮掩地展示在她面前,这是故意要气她么?
想到提出要见他时,华长老无不暗示的话语“夜九出身泛泛,当务之急是要提升修为,苏仙子若无事就莫要再打扰他了”,她不由愈发觉得委屈。
是了,他如今是首席长老的爱徒,早就不是先前那个需要她接济的杂役弟子。
今非昔比,她于他而言,早不比从前重要。
可明明……明明是他先招惹的她,他让她尝到爱情的甜蜜,此刻却又要将她抛开吗?
苏若雪面色苍白,痴痴地望着桌面上摆着的精巧铜镜,对着镜中自己默默垂泪,几乎要将眼中的泪都流干净。
她之前还很确定,夜九心中是有她的,他并不会喜欢岑嘉宁那样刁蛮任性的女子。
可现如今却变得不确定了……
因为,他收下了她的剑,还用着她送的剑坠。
岑嘉宁姓岑,是掌门嫡亲侄女,而她姓苏,只是掌门的义女罢了。
若她在夜九眼中不再特殊,论身份家世,又哪里能争得过岑嘉宁呢?
耽于情爱的女子总是容易自卑的,苏若雪在一众弟子眼中是梦中情人般的存在,可在夜九面前,她仍是自轻的。
在焦虑环绕下,她脑中下意识浮现出一道清隽身影。
是了,如今就看那位谢师弟,能否再次勾回岑嘉宁的心了。
此事若成,岑嘉宁必不会再缠着夜九,她也就有机会重新挽回夜九的心。
想起那位谢师弟,苏若雪亦不由心念微动。
她见过容色好的男子并不少,可如他那般姿容的却也是凤毛麟角,更莫说他性子温润,又气质斐然,是最得小姑娘爱慕的。
她找过他两次,都是为了劝说他去慰见岑嘉宁。
第一次因为他师姐的缘故,没有成功,她前几日又找了一回,他却温和应下了,答应择日会去见岑嘉宁一面,简直是好说话到不行。
她此举算得上冒昧,可他却并没有生气,仍是温声细语同她说话,且礼节上佳,举止言谈挑不出任何毛病。
连她这般满心满眼都装着阿九的,也忍不住对他颇有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