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计划没有变化快,被卖掉十几年的苏映红突然归家,且她还被慕容晟给收了房。
穆家兵已经围困京城数日了,苏映红这个时候和苏宝田、周芸娘相认,针对的是谁不言而喻,裴川已经十余日没有书信了,这个时候,她不能自乱阵脚。变化最大的还是苏宝田这个便宜爹,实在是出乎她的预料。
为了避免节外生枝,苏桐将秦姨娘带回了都督府,走时也没有跟苏宝田辞行,并留了护卫在苏家,有任何风吹草动的事情都要禀告给她。
回到府里,苏桐将裴川留下的副将请来,详细询问了奉贤府城的防卫情况,做了严密的布置。直到酉时,苏桐才得到信,说城里抓了十几个妖言惑众的人,暗地里散播京城沦陷,皇帝被俘,外面早已经改天换地,裴都督久不现身,怕是早已身死。
苏桐深知动摇军心的危害,即刻将那些私底下散布谣言者处死,又命人四处探查城中可疑人等。自裴川驻军在奉贤府以来,前后和穆家军交战了十几次,上一次就发生在月前。慕容晟乘她和裴川大婚之时掳了她,逼迫裴川断臂,一计不成,便虚晃一招,退兵而去。不想事隔十余日便又卷土重来,带兵攻城。裴川带兵迎敌之际,慕容晟又退兵躲避,周而复始,裴川对他这种如跗骨之疽的无赖打法深恶痛绝。几次之后,决定兵行险招,主动出击,做好布置和出兵计划之后,他便带兵去了郓州追击慕容晟去了。
苏桐心里本就担心,如今城中抓住了散播谣言的奸细,看来穆王围困京城的消息不是空穴来风。
奉贤府的留守的副将李梧是个火爆性子,一出屋门便骂了起来道:“慕容晟个混蛋杂碎,就会使下三滥的诡计,打不过就跑,跑不了就不要脸的耍无赖!”
身旁跟随着的一个千户整理了一下铠甲接嘴说:“李将军,末将愿带兵去巡夜搜查,将那些躲在暗处的散播谣言,扰乱军心的主谋揪出来。”
李梧扭脸看了他一眼,冷森森地一龇牙说:“赵老冒,现在是非常时刻,别给我贪杯误事,否则我割了你的脑袋当球踢。”
赵老冒前几个月才从墨县军营调过来,人长得五大三粗,凶神恶煞的,加上膂力过人,是一员不可多得的猛将。得了李梧的应允,赵老冒把佩刀一横,带了几十个人夜巡去了。
苏桐回府没多长时间,苏宝田便上门了,彼时她正和李梧处理那些散播谣言的事情,便让让将苏宝田带到了隔壁厢房。她一点不诧异苏宝田会这么快上门,苏映红不明不白的在苏家失踪,他不急才怪。
“爹来找我有什么事情!”虽然嘴里叫着爹,但苏桐还是很刻意的拉开了两人的距离,让人给上了茶,脸上冷淡地看着面前的人说:“裴川不在,府衙的事务太忙,所以提前回了府!”
苏宝田脸色微变,尴尬地笑了两声说:“府衙有事寻你,回来是应该的,爹也没说怪你!只是你姐姐刚回来,想让你们姐妹见一见......”说罢,他眼神闪烁了一下,斟酌片刻又道:“桐丫,你姐姐自小被卖,如今遇到了贵人,也算是有些福气。以后,你们姐妹二人要相互扶持,万不可因为别人生了嫌隙。”
“爹说的是什么话!什么叫因为别人生了嫌隙。”苏桐冷淡地看了他一眼,皱眉说道:“我是外嫁女,嫁了人自是想着夫家的事情。姐姐不也是同样,虽说是嫁了富贵人家,所做所想还不是以自个夫家为重。”
苏宝田脸色一僵,随即附和着笑了笑,轻咳了一声说:“桐丫,爹也是为了你们好,你们姐弟几个自小就吃了不少的苦,如今长大成人,各有各的缘法,若是都能相互照应相互帮衬,爹也就放心了。只是,这天下战乱,爹不想你们被卷入其中,你不听劝阻,非要一意孤行的嫁给裴川,爹也随了你。裴川虽说此时位高权重,但所谓得势叠肩来,失势掉臂去,官场沉浮,只要有失势的一日,便难以再翻身。更何况朝中如今不容乐观,外面都在传言,穆王已经拿下了京城......”
“奉贤府戒严,爹是如何得知京城的消息!”苏桐眼神奇异地看了他一眼,此刻她已然确定,苏宝田是来做说客的,他和苏映红私下里定是达成了什么协议。
“桐丫!”苏保田闻言一顿,端起茶盏喝了一口,定了定神,轻咳了一声继续道:“你是妇道人家,整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哪里知道这些,如今城中茶市酒楼私下里都在传,说穆王已经攻破京城,就差择日登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