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地,她已经能隐隐约约瞧见那惊鸿台的样子了。
“走,咱们过去瞧瞧。”她三步并做两步,拉着泠鸢挪了过去。
“县……县主,这地方虽然气派,但晚上也太阴森了,咱们还是回去吧。”泠鸢苦着脸道。
白倾沅忙着观察这座台子,没有同她说话。
“县主!”泠鸢提着灯笼,见她自顾自地在往上走,又急又怕,跺了几下脚之后,还是小碎步跟了上去。
两人在惊鸿台上绕了一圈。
“走吧,无甚新意。”
小半柱香的时辰过去,她终于松了口。
泠鸢谢天谢地,拉过她就要走。
白倾沅瞧着她害怕的模样,不经意间笑出了声,接过她手中的灯笼道:“瞧把你给吓的,我来拿吧。”
根本没等泠鸢反应,那灯笼就到了白倾沅手里。
“走吧。”萤萤灯光下,白倾沅舒展笑颜。
泠鸢点头如捣蒜,一心只想着回去,压根见不到在她们的背后,星星之火落在了角落里。
待到火光冲天的那一刻,已是夜半,阖宫突然吵闹,人声鼎沸。
白倾沅理所应当地被吵醒,泠鸢跌跌撞撞冲进来,慌慌张张道:“县主,不好了,他们说宫里有个台子,有个台子走水了!”
第62章 新上任
这场火本是烧的不旺, 但只因惊鸿台那地方偏僻,夜间少有人去,就算是着了火, 也是等真的烧大了才有人看到, 再加之小风那么一吹,火势绵延, 阖宫下半夜整夜都睡不安稳。
“怎么会烧成这样?”
召未雨白日里刚从召宜处回来,召宜至今仍旧昏睡不醒,她便只跟召伯臣聊了几句。她的哥哥召伯臣, 现今的德昌侯, 同她说话时, 明里暗里都是试探。召未雨累的很,想着好容易回了宫能歇歇,不料还会出这样的大事。
陶宣坐在她身边, 也是久未合眼,“许是今日天热的厉害,附近的柴火烧着了, 儿臣明日便叫人去查。”
“还等明日?今日便给我彻查!”召未雨疾言厉色道。
惊鸿台毕竟是宏正帝留下的东西,她就算是再不喜欢听戏, 也不得不重视此事。
陶宣压力忽增,忙低头道:“是, 等火扑灭了,儿臣便去彻查。”
召未雨喝了口热茶,缓了缓情绪,复又问道:“有人伤到没有?”
“没有。”陶宣道,“那地方白日都没什么人会去,更别提夜里了, 除了那台子毁了,其它倒是还好。”
“明日便把去过那地方的人都提出来问清楚。”召未雨叮嘱他道。
“是。”
陶宣话音一落,一道凄婉又绵长的声音便遥遥传进了他的耳朵里,他眉心一跳,只觉这场面,熟悉非常。
“太后娘娘,太后娘娘——”
果然又是她,白倾沅。
陶宣鄙夷地瞧着,只见高悬的月光下她一身单薄襦裙,轻飘飘披着披肩,垂下的青丝在风中吹得凌乱,奔进慈宁殿时一脸惊惶。
“这……”召未雨一见她便惊了。
而白倾沅一见到她,便哭了。
她不顾规矩,进了这慈宁殿便软软糯糯地扑入召未雨的怀中,一声一声哭得害怕。
“这又是怎么了?”召未雨不知这其中缘由,却也不好推开她,只能虚虚地抱住她,关切问道。
“太后娘娘,那个台子,那个台子走水了。”白倾沅半跪在召未雨膝边,抬起一张我见犹怜的脸,期期艾艾道,“可我今晚还去那里走过……我,我去过之后,它便走水了,太后娘娘,是不是有人要害我?”
她哭得满脸通红,鼻尖尤其,眼尾的莹润泪珠挂也挂不住,一抽一搭地在召未雨跟前,楚楚可怜。
“好了好了,不怕了,没有人要害你,不会有人要害你的。”召未雨听明白了她的话,抱着她轻轻安抚。
“可是,可是我走之后,它就,它就……”白倾沅哽咽着说不出话来,最后还是收不住,躲在召未雨的怀里寻求庇护。
陶宣在一旁瞧着她们这样,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难得带了点脑子道:“嘉宁县主今晚去过惊鸿台?”
白倾沅抱着召未雨的腰线,微微转过头来,点了点头。
“县主去那做什么?”陶宣奇道,“那地方离兰阙殿,有好长一段路吧?”
召未雨一听,也跟着问道:“是啊,阿沅,你去那地方做什么?”
白倾沅委屈地撇了嘴,“今夜,成熙姐姐请我在醉仙居吃饭,席间提到了兰坊的新戏,她便告诉我,宫中也有个戏台子,叫惊鸿台,我甚是好奇,加之夜里吃的多了些,便想着走去看看,还能消消食,谁想,谁想夜半,她们就说那里走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