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丹姑和使女看过来的指责的目光,令嘉默默咽下喉咙里的血,挤出一个笑,说道:“怎么会,殿下既然不适,妾身正该亲自服侍才是。”
最后几个字是从牙根里几乎是碾出来的。
萧彻微笑道:“那边劳烦王妃了。”
令嘉默然间,心里不禁掠过一个想法:一场地动死了几十万的人,怎么偏偏逃过了这个混蛋呢?
莫不是祸害遗千年?
作者有话要说:存稿用完,这几天的更新时间可能会比七点晚一些,望见谅。
第64章 我心悦你
都说物似主人形,这话反过来说其实也有点理。令嘉既然能养福寿这么只猫,身上自也有几分“猫”性——比如说,她的地盘不喜别人入侵。
可无奈,萧彻是她的夫君,即使他大摇大摆地进她的院子,她也推拒不得。
不过这不妨碍她去寻萧彻的不痛快。
她极为自然地走上前,抽走萧彻手中的书,借题发挥地训道:“太医不是说了要静养,看书最是费神,殿下怎么能看书呢?”
萧彻被抽了书也不恼,只道:“不过一本颇得意趣的杂书罢了,费不了什么神。”
“哦,什么样的杂书竟能叫殿下看上——”
令嘉一看到那书封上的《乌有传》三字,喉间的一个“眼”字一下就堵在了那里,噎得她一个半死。
这书不是被她藏到了博古架下面了嘛,连醉花几个贴身服侍的都不知道,萧彻是怎么翻出来的?怎么翻出来的!!!
萧彻毫不费力地从令嘉那双瞪圆的杏眼里读出她的心思,唇边浮出一抹淡淡的笑意,“是福寿翻出来的,我见着有趣,就拿来翻了翻。”
“喵!”趴在萧彻小腿边正专心致志地玩着一根颜色鲜艳的雀羽棒的福寿,听到它的名字,歪歪头叫了一声。
令嘉对着那双纯良无辜的猫眼,默默咽下上涌的那一口血,痛心疾首地想:果真是千防万防,家贼难防啊!这才几日,福寿你个浓眉大眼的,居然就这么干脆地向萧彻投了诚!你对得起我这三年来喂你的小鱼干吗你?
令嘉手上的这本《乌有传》是前朝一位托名子虚道人的女子所写。
为什么说子虚道人是女子呢?
只因这书讲的便是一个名为乌幼娘的女子因海难误入一海外之国,名为空空国。空空国国因与世隔绝久矣,尚留有上古女尊男卑之风,行一妻多夫之制,且因风俗开放,男女□□,百无禁忌。然后便是这芸娘入此国后,与一二三四……数名俊美男子发生的种种香艳□□,各色男子,各种姿势,甚至双英共侍一女的奇事,直教人大开眼界。
此书文风清丽之余,又暗藏旖艳,而在这旖艳之外,其中故事更是一波三折,峰回路转,于不觉间引人入胜,可谓一等一的奇书。
可惜,这等奇书却因颠倒了这世俗的伦理,出世未久,便遭了官府严禁,一禁近百年,近乎失传。
也就陆斐那个既有情趣又有闲时的女人,偶然得了残本,惊为天人,遂耗时数年搜集其余残本,今日才成一本。秉着“奇文共欣赏”的原则,她令人将这书誊抄了一份,送来给令嘉。
令嘉粗粗翻了几页,文中故事跌宕起伏,旖旎艳诗热尽风流,合着陆斐一笔奇峰迭起的行书,颇感陆斐诚心,也不再为那颗喂了陆锦的“牵丝戏”再心疼了。
只可惜这书到手没几日,院子里来了萧彻这么个不速之客,令嘉再偷偷避过使女的耳目翻看此书就没那么方便,遂将它藏于博古架下,只等萧彻哪天养好身体滚出去,她就能看个痛快。
谁知萧彻还没滚出去,福寿这个小混蛋就将这书翻了出来。
萧彻摸了摸福寿的头,往令嘉心口上又插了一刀:“这《乌有传》是前朝就被禁的书,连本王都不曾见过全本,不想王妃竟也能寻得,倒叫本王好生佩服。”
令嘉暗藏恶意地问道:“殿下如何知道这本书是前朝□□?”
若真是正经人,合该连《乌有传》这三字都不曾听说过。
“前朝盛行文字狱,有不少佳作因此为禁。我年少时曾为此惋惜,着意搜集过民间的残本,是故听闻过这《乌有传》。”萧彻不急不缓,从容不迫地解释道。
令嘉暗暗扼腕,居然忘了,燕王殿下年少时还是个博览群书的文艺青年。
“王妃还没说这书是从何来的呢?”萧彻笑着追问道。
虽然萧彻问这话时,嘴角含笑,语气柔和,似是毫不在意,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