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妈,我没事,小伤而已。”穆长云单手揽着她,把人揽进怀里,无奈地看向万玉芝身后。他的父亲穆展紧跟在后,停下时还在微微喘气,显然走得急促。
“爸。”穆长云无奈,“你劝一劝妈。”
“劝什么劝?!”穆展语气不好,“知道你妈会担心,还让自己受伤?”说着看了一眼他的手臂,哼了一声,暴躁地在走廊来回走。
“你是在裴应那小子的酒吧受伤的?我早就让你少跟那群狐朋狗友混,小子不务正业,开什么酒吧,招待的尽是些三教九流”
“儿子都受伤了,你就少说两句!”万玉芝带着哭腔呵斥他。
穆展哼了一声,不说话了。
万玉芝又哭了一会儿,收掉眼泪,拿出手帕擦了擦,说道:“儿子,怎么回事,怎么会有枪?”
穆长云抓着万玉芝的手,看着她的眼睛,认真说道:“妈,这次是意外,你不要担心,我会自己解决的。”
听他这么说,万玉芝原本收起的眼泪再度蓄满眼眶,哽咽地说:“你,你知道我多么担心你,自从你醒过来,我就没睡过一天安稳觉,日也担心,夜也担心,唯恐我再看见你,你又躺回了床上,这半年的日子只是自己在白日做梦……你知道我那三年怎么过的吗……呜呜……呜”
穆长云:“……”
穆展给了儿子一个眼神,示意穆长云自己去哄,他走到了角落自己静静待着,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还有你!”万玉芝哭到一半,美目瞪向穆展,“我说过要让他多带几个保镖,你偏偏就觉得我小题大做,现在好了!儿子受伤了!你满意了吗!啊?!”
穆展:“……”怎么又骂到他身上了,“老婆,我”
万玉芝:“你还想狡辩!”
穆展:“……不想。不是。我没有。”
穆长云看再这么下去没完没了了,急忙出声打断:“妈,这次事了,我会放一个保镖在身边,好不好。”
万玉芝看看他,抽噎了一下:“五个。”
“太招摇了,一个就够了。”
“四个。”
“一个。”
“三个,不能再少了。”
“两个。”
万玉芝:“成交!”她脸上的悲伤立刻收住了,高兴地看着儿子,“妈这就为你安排!”
“……妈,你故意的?”
万玉芝推了他一下:“说什么呢儿子,我听到你中枪,差点昏过去,让你带保镖也是为你的安全着想,别让爸妈担心,好吗?”
穆长云叹息一声,他还能怎么办,当然只有答应了。
送走了父母,他进了病房,燕溪舟已经醒了,正杵着腮帮看着他。
“你父母?”他问。
穆长云摇头又点头:“我是孤儿,是‘他’的父母。”
燕溪舟:“……他?”
“嗯。‘他’。”穆长云走到燕溪舟近前,蹲下身,抬头看着他。
这个姿势让燕溪舟得以细细地看他。乍一看,穆长云的长相和从前似乎一个样,但认真观察下来,会发现如今的五官更加立体,脸部的伦果更加分明。
“你,你真的是……是……”
“借尸还魂。”穆长云轻轻吐出,替他补充完整。
燕溪舟倒吸一口冷气:“……”真相对他的冲击实在太大了,让他有些胸闷气短,甚至感到自己有点消化不良。
穆长云给了他充足的适应时间,还体贴地问他:“要不要给你倒一杯水?”
燕溪舟摇头,一把抓住了对方的手腕,指尖探向他的脉搏,摸了一会儿,奇怪道:“你有脉搏?”
穆长云笑,不知道燕溪舟的小脑袋瓜想的是什么:“当然有脉搏。”他又不是死人。
燕溪舟眨眨眼。这事太过奇诡,细想甚至会有毛骨悚然之感。
“你刚刚说的‘他’,是身体原来的主人?”燕溪舟问。
“嗯。同名同姓。”
“那,‘他’呢?”
“死了,我来到这具身体中没多久就魂飞魄散了。”穆长云说得风轻云淡。
燕溪舟不说话了,满脸惊奇地打量穆长云,这人简直就是怪力乱神的最佳诠释者。他以前是不信这些东西的,武林中人打打杀杀,虽然近几年太平了许多,但魔道不同于白道,不少人手上都沾着人命,要真存在厉鬼索命、报应不爽,那魔道得死一半人。
但如今,燕溪舟坚持了二十几年的三观开始动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