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此病能不能治好,要是当一辈子的病秧子,那就少了许多乐趣。
正胡思乱想着,额上传来轻柔的触感,顾君瑜睁开眼皮,对上一双熟悉的眸子。
与以前的平静不同,现在这双眸子里多了关切和自责。
“我没事。”顾君瑜宽慰道。
陆沉菀细细将他额头上的汗珠擦干,不由得红了眼眶,“我给夫君添麻烦了。”
她耷拉着脑袋,像犯了错的小动物,可爱又可怜。
顾君瑜心口被她这憨厚的萌态冲击,就算真有气,也该被软化了。
他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头顶,“错不在你,你不用自责。不过我们是家人,今后你有什么困难不能憋在心里,也不能一个人扛,今天这种情况太危险了。”
陆沉菀抬起头,眼里有些诧异。
顾君瑜拉起陆沉菀的右手,她的大拇指和食指多了一层薄薄的茧子,原来她这些天都在房间里偷偷绣东西。
顾君瑜忽然想起安王曾对陆沉菀说过的气话,不由又心疼这个懂事的小女孩,“以前是我想不开,让你受了许多委屈,今后你不用做这种苦活,银子之事我会想办法。”
坐在对面的谢浩然轻咳一声,他忽然有点嫉妒。
要是悠儿妹妹对他也这么温柔体贴就好了。
陆沉菀红着脸收回手,顾君瑜倒依旧面不改色。
谢浩然好奇道:“不知安王与许航说了什么?”
顾君瑜道:“一个偷梁换柱的故事。”
谢浩然狐疑不已地看着顾君瑜。
顾君瑜:“好奇心杀死猫,谢公子还是不要知道得好。”
将顾君瑜和陆沉菀送到庄子上,谢浩然的心情更加复杂了。
这里家徒四壁,这根本就称不上庄子,想着昔日风光无限的太子竟沦落至此,谢浩然不由生出几分唏嘘。
不过顾君瑜似乎并没有觉得什么不妥,反而笑侃道:“谢公子这表情,似乎是想多捐我一些银两?如果谢公子愿发这样的善心,那我也却之不恭。”
谢浩然:……
陆沉菀第一次听安王开玩笑,心下诧异,嘴上还是帮着顾君瑜打圆场:“安王快言快语,还请谢公子不要见外,请自便。”
谢浩然:“安王妃不必客气。”
他让小厮将布匹送进房间,并没在顾君瑜这里多作停留。
从谢家回城,小厮便劝道:“公子,我们最好还是和安王保持距离……”
“我倒觉得安王此人有情有义,率真还不失聪明,比许多人都有趣。”
“他聪明那为何还被流放了呢?”
谢浩然斜了他一眼,小厮噤声了。
陆沉菀回家便去给顾君瑜熬药,顾君瑜一个人在房间歇着。
这具身体体虚,容易出汗,他身上的衣服被汗水沾湿,贴在后背很不舒服,顾君瑜将湿了的上衣脱了。
看着这一身皮包骨头的白斩鸡身材,顾君瑜不免叹息,他前世坚持锻炼才长出来的八块腹肌就这么没了。
看来今后还是得多加强锻炼,看看能不能改善这具身体的健康状况。
顾君瑜伸手摸在自己胸部,今天发病就是这里极不舒服。
“夫君,药好了,该喝……”陆沉菀端着药碗走进,正好撞上顾君瑜光着身子在胸口摸来摸去。
她一时愣在原地,脸色蓦地就红了。
顾君瑜:…………
第6章 要想兰花开花早,这件事情……
陆沉菀出现的同时,顾君瑜手上动作一顿。
他快速扫了自己一眼:裸着上身,手抚胸口……
关键身材还宛如白斩鸡,实在没什么好秀的。
场面一度尴尬。
顾君瑜没料到陆沉菀会这么快将药熬好,平时她至少要熬一个时辰。
他只是想确定下这副身体的健康情况,再换件干爽的衣服。
陆沉菀的脸色红如桃花,愣在门口,进也不是,出也不是。
顾君瑜随手拾起旁边的外衫穿上,他觉得自己有必要挽尊一下,便故作镇定道:“衣服被汗水打湿了。”
“嗯。”陆沉菀低着头,声如蚊呐,脸色更红了。
衣服打湿和摸胸似乎没有必要联系,顾君瑜又补充一句:“刚才胸口有点不舒服。”
“嗯。”陆沉菀把药碗递给他。
顾君瑜道了声谢,喝了一口苦药。
陆沉菀站在旁边,手指不断绞着手绢,看上去十分纠结。
她的头垂得很低,耳朵脖颈都染着红晕,像熟透的樱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