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君瑜微微颔首,“对了,上次那种可以暂时压制毒性的药可还有?”
李大夫面带忧色,“王爷已经给王妃用完了?”
顾君瑜没有作声。
“王爷,我已给你说过此药的危害,不到万不得已不可妄用。我最多只能再给你三颗,你不要一看见王妃受苦就狠不下心……”
“我知道了,给我吧!”顾君瑜打断了他的话。
京城,景王府。
年轻气盛的锦衣青年将手中的信纸撕成碎渣,“这个向浩楠真是没用!本王给他两万兵马,让他去攻打一个小小的符阳县,他竟全军覆没!”
吴燕青思索了片刻,“王爷,这其中定另有隐情。”
符阳兵力有限,就算不乏猛将,但面对绝对的数量差,他们也讨不到什么好处。而且向浩楠也是带兵打过仗的,有绝对的人数优势,没理由败得这么彻底、这么快。
“能有什么隐情?”景王气得深深闭了眼,咬牙一字一顿道:“有隐情就能改变我们又败在安王手上的事实?”
吴燕青知晓景王正在气头上,只好道:“此事我会派人去调查。我们这两年的动作太多了,折损了不少人才,王爷不如韬光养晦,保存自己的实力,再一举反击。”
景王睁开眼,眼神冷幽幽的,“燕青兄,非是我不愿意收敛锋芒,是那人眼中根本就没有我这个儿子。只要安王在世一日,他就迟迟不肯定下太子之位……”
吴燕青叹了一口气,“王爷,请恕我说几句冒昧的话。你太在意皇上的看法了!安王是皇上亲手抚养长大的,皇上对他难免会多一分感情,此乃人之常情。但从安王被废除太子之位起,他便已失了天机,王爷当趁势在朝中站稳脚跟,在百姓中树立名望,这些才是王爷该做的,而不是把过多的精力和人手放在废太子身上。要知道,古往今来,被废的太子又有几个能重登荣耀?皇上不肯再立太子,其考量应该是多方面的,安王不是主因。”
毕竟安王已经是废太子了,很难再翻身。皇上也不糊涂,他现在老了,景王势力越来越大,而且与他并不亲厚,肯定不会选择现在立景王为太子。
景王暗中捏紧拳头,一言不发地背对吴燕青站立,“燕青兄,你可曾当过别人的影子?毫无自我、毫无尊严,生生把自己活成另一个人……”
吴燕青:……
“最可恨的是,你活成了那个人,却依旧得不到认可,他众星捧月,而你只是一个笑话!”景王眼中闪过一丝阴鸷和嘲讽。
“王爷,那个人已经堕入尘埃,如今你可以不用活成别人的影子了!”吴燕青相劝道。
“是啊,可我和他较劲了那么多年,没看见他彻底消失,终究还是坐立难安!”
吴燕青知道景王太过意气用事,只好再劝道:“王爷既然已经忍耐了那么多年,为何不再忍一忍?等诸事底定,再清算也不迟呀!”
景王沉默良久,这才回过身来,拍了拍吴燕青的肩膀:“多谢燕青兄提点,幸而我身边有你。向浩楠此人,亦不可留,动作干净点,别再留下把柄。”
吴燕青犹豫了下,道:“王爷,向浩楠此人恐怕暂时无法为我们掌握,我们得先弄清楚符阳那边的状况,然后再从长计议。”
两万匹马短短一个月不到就一去无回,符阳那边定有神助。
从景王让安成磊对安王下杀手起,他们就开始步步错,眼下不能再错下去了。
陆沉菀这两天的状态越发不稳定。
顾君瑜想着李大夫的话,不敢再给她用那个暂时压制毒性的药。
宽大的房间里,放着一盆炭火。
这本就是酷暑,那盆火烤得顾君瑜心烦气躁。
然而怀里的人却在打着寒战。
“王爷,冷。”陆沉菀额头沁出了细密冷汗,一个劲地往他怀里钻,甚至将他的外衣都扯开了,紧贴着他□□的胸膛。
她身上一点温度也没有,像冰块似的。
顾君瑜搂着她,不停给她搓手,企图让她暖和些。
不过这一招已经没什么效果了。
“忍一忍。”顾君瑜感觉自己的心一阵阵抽疼。
“没有药了吗?给我吃一颗,好不好?”那种钻心的寒意像侵入了她的骨缝,又冷又疼,肚子里还一阵翻江倒海,恶心、眩晕。
顾君瑜在犹豫,却又无法再去拿药。
他本是无所谓,但怕将来某一天,小姑娘会伤心后悔。
“没有了,你哪里不舒服?我帮你揉。”顾君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