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看着那孩子这么快活,我却有些迷糊了。嬷嬷,老话说得好,门当户对,才好结为夫妻。那历九家中怕是与我家差太远了吧?再怎么说,够着也费劲。”
邓嬷嬷一时说不出话来。陈夫人的话跟她心中所想,实在相差太远。
单凭小主子这身份,就算要嫁未来皇帝都可以。反倒是九王配不上她才对。
她又忍不住问道:“在夫人看来,历爷又是什么样的人?可否值得把女儿托付给他?”
陈母皱眉说道:“也没见过他几回,却是个还算有分寸的年轻人。只是待别人比较冷淡,身上的气势也很吓人。宁宁她爹说,历九是要上阵杀敌的,气场自是不能弱。
她爹不怕他,宁宁也不怕他,我自然也不会怕他。只是后来发现他好像很中意我家宁宁。
起初,我还曾担心过,他会不会仗势欺人,强抢我女儿?却又发现他始终谨守礼仪,并未做过界之事。我这才放下心来,由着他们继续相处。”
听了这话,邓嬷嬷越发无言。这边陈夫人所认识的厉九,与他们在上京认识的九王,相差实在太远了些。说是两个人都不为过。
“那他待姑娘如何?”邓嬷嬷又问。
陈母侧头又道:“你且看看。”
刚好这会儿,厉琰正在给宁宁插簪子,变戏法似的,把一根木头簪子收进袖袋里,换了一支白玉簪出来。整个过程,他的手指还停顿了一下,似乎是想碰碰宁宁的发髻,却又不敢慢待了她。到底还是故作镇定地收回了手。
邓嬷嬷越发愣住了,这还是她们认识的那个随心所欲,为所欲为的九王吗?
她此次来潞城,说白了就是为了棒打鸳鸯。
可事到如今,邓嬷嬷却忍不住迟疑了。
另一边,陈夫人却已经有了决断,又说道:“嬷嬷,不如您也教宁儿一些大户人家的礼仪吧?”
“夫人不是想招赘吗?”
陈母垂着眼睛,没再言语,只是叹了口气。
邓嬷嬷自然也看出了她的心事。少不得安慰一番。只是她自己心中却又是另一番纠结了。
与此同时,陈宁宁也算进行了一次完美的约会。如今她心情正美,时候也差不多了。也该到了庆典的重头戏了。
宁宁便带着厉琰,往门口走来。
很快,随着曲老爷子敲了铜锣,所有人都向着山庄后面的空地聚来。
这时,殷向文也顺着人流走来,一眼便看见人群最前面的厉琰。
厉琰还是老样子,只要他站的地方,别人都恨不得离他几丈远。宁愿同别人挤在一处,也要给厉琰留出间隙来。
殷向文错开人群,向着厉琰走去。
临近才发现,厉琰身上挂着不少小玩意,小筐子,小枕头,瓷娃娃,竹杯子,都是些小手工艺品。
特别是他手臂上,还挂着一猴一猪,两个做得很粗糙的面具。
殷向文见状,便开口打趣道:“没想到,咱们九爷还有颗童心。看来这次是没白来,没少弄到有趣的小玩意。”
厉琰也不接话,反问道:“你那边可见到闫先生了?”
殷向文摇了摇头,一脸惋惜地说道:“连门都没让我进去,倒是跟宁远关上门聊了许久。但凡有真能耐的人,性格都孤寡得很。看来,往后还需要多过来走动才是。”
厉琰冷哼道:“早就劝你,莫要贪心太过,招了人家徒儿给你当帮手就完了,你却还非要惦记师父。”
殷向文听了这话,便有些不痛快了,便又反驳道:“我这又是为了谁?正主都不担心,我这儿瞎着急个什么劲?”回头他就写信,给太子告状去。
他本来就是为了厉琰,才想请闫先生出山的。偏偏厉琰这性子,除了太子殿下,谁也不服,谁也不认。根本也没打算给自己找帮手,也不打算找老师学本事。
如今,也非得太子敲打他一番,这小子才会老实下来。
果然,厉琰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又骂道:“咸吃萝卜淡操心。”
此话一出,差点把殷向文鼻子气歪了,他刚想要破口大骂,却听到人群中,突然传来一阵欢呼声。
殷向文只得定睛一看,却见陈宁宁正笑容满面地站在一个上面写着“福”字的红色箱子前面。
那箱子是特制的,底下有支架,一前一后各有一个摇把。
她身边最能说会道的那丫环,叫喜儿的,正在一旁解说道:“先请庄主为我们抽出三等奖的五个人,各奖励四脚方桌四把椅子各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