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作坊的库存都清了一半。
庄炮仗那边跟向婆子商量过了,第二天就跟庄民国他们几个说了,要去公社练摊子了,现在练摊子的不少,多数人还觉得这是在“投机倒把”呢,跟风做的人少,还有人始终觉得这个练摊子“不正经”。
刘春枝最早也在公社支了个小摊子的,后来被人看见,叫娘家一说,就不出去支摊子了。
刘家人都说了,“我们家祖上三代都是本本分分的人,没有去搞这些“不正经”的,叫亲戚朋友撞见了,丢人啊。”
庄炮仗跟儿子媳妇说了,庄民国两个也没反对,陈夏花这个“货郎”买卖也是做不久,最后都要去公社上练摊子的。
锦绣作坊现在只能“零售”,先赚钱,等以后买上了缝纫机,做出来的东西多了,就可以“搞批发”了。
上海牌儿的缝纫机最贵,要一百二三,普通的一百上下。
等他们把现在手头的这批货给卖了,也能买得上一台缝纫机了。
庄家几口人,家里就没有闲人。
庄民国在砖窑厂上工,陈夏花跟向婆子忙苗子地,卖袖套袜子,庄炮仗在公社练摊子,庄玉林兄弟读书回来,也给他们找了事情做。
洗碗。
庄玉林当哥哥的负责洗,庄玉林负责清洗,家里其他的不要他们负责,只清洗碗筷。
庄玉林想哄爷爷奶奶,让他们毫无任何底线的“宠溺”他这个大孙子,小孙子的,还学学校的小同志们,跟爷爷奶奶撒娇要吃的呢。
被人家的爷爷奶奶都是心颤颤的拿了好东西出来。
他们家的爷爷奶奶在爸爸妈妈面前告了一状。
“好妈妈”卖货回来说一次,“工人”爸爸下班回来也说一次,妈妈最好了,她都不说什么,爸爸不一样,爸爸不让他们喝可口可乐,还让他们以后要洗碗。
庄民国拿庄玉林的话反问他:“你不是说,邱老师说了,让你们在家中帮勤劳的爸爸妈妈做力所能及的事吗?”
邱老师还跟他们说,他们的爸爸妈妈都辛苦了呢。
“唉。”没喝到一口可口可乐,庄玉林还揽下了一件事。
庄民国现在安排他们洗碗,大儿庄玉林今年快九岁了,小二玉春也七岁了,过两年他们的内衣裤、袜子也该自己洗了。
他是先说了的。
跟庄玉林他们兄弟先说了,爸爸妈妈再帮他们洗两年,以后就该他们自己洗了。
洗澡都是他们兄弟两个自己洗的,每次洗个澡,地上全是水,要喊好一会才能把人喊出来。
庄炮仗练摊后,每天都往公社跑,庄蓝都打了回电话来,是打到砖窑厂的,让庄民国接的,问清了是怎么回事。
刘春枝专门打了电话给庄民安说的,说庄民国把老头撵去支摊子去了。
刘家当初说她支摊子“丢人”,刘春枝卷了摊子回来,现在看庄炮仗去支摊子,卖的还是跟她一样的提篮,她觉得庄炮仗这个当爹的是在跟她“抢生意”,专门打了个电话去告状。
最好老头子也不去支摊子,这样就公平了。
她在家里也没闲着,把后山的果林包了一半下来。
另一半叫汪群包了。
村长继任,又去后山坡看了果林一眼,林子去长满了杂草,树枝上挂的果子又小又涩,都七八月份了,还没红,这果子送去公社也换不了钱,村长就挨家通知了,说今年果子林不分钱了。
看看有没有人把果子林给包下来。
这么一大片果子林,要是就这样空着,可惜了。
当时村里还开了个会,村长把社员都召集齐了,问谁家愿意包果子林的,就去生产队办公室签字,包果子林的钱拿出来挨家分。
这个方法社员们都是同意的。
村长属意的是村里的两个“工人”家,工人家里有存款,拿得出钱来,“工人刘家”跟“工人庄家”,他们两家其实都没这个意思,刘春枝跟汪群先跳了出来,盯着他们,只要他们有这个意思就要搅浑的。
还先一步说了,她们要包。
要包就要拿钱,刘春枝跟汪群谁都吃不下,最后把果子林分成了两份,一人包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