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考完的都会找同学们,三三两两的一起说一下考试的题目,分析下答案,看谁的正确,谁的不正确,他们两个倒好,跟来视察学校的一样,从这头逛到那头,一点也没有考试的紧张。
他们县中的“差生”好多就是这样的,不管考试不考试,从来不认真,上课了还在外边逗留的,还有些厉害呢,想逃课,不能从学校大门出去,就干什么呢?他们□□。
他们没少跟在屁股后面追。
庄玉林解释:“我们考完了,没事做,就在学校里走走。”
刘同志也接口:“对对对,他是下边镇上来考试的,成绩好着呢,全学校第一,人家考试那还不是信手捏来,压根不用蹲号,我这可是带他考察考察,万一以后就是自家学校的呢。”
保安皱起眉:“你们这些小同志,说话还没有我们大老粗文雅。”
蹲号是什么,是蹲大号。
“别给我嬉皮笑脸的!”保安同志不信他:“你都被我追了多少回了,一年到头逃课最凶的人就有你,你以为我认不出来你是吧?今天换衣服了?我跟你说,不可能!”
有一个“坏学生”在旁边,保安同志不相信。
庄玉林侧过脸:“你还逃课啊?可你给我写信不是说你是你们班上的三好学生吗?每年都要得奖,受老师夸奖,还是你们班上的第一名?”
庄玉林的朋友,都是读书成绩好的小同志。
刘同志不好意思清了清嗓子,保安同志笑了声儿:“什么三好学生,第一名,被点名批评的哪回没有他。”
保安同志也相信庄玉林跟刘同志不是一伙的,两个人看起来实在是不像,学校的坏学生他基本上个个都认识,但这个看着还真不认识。
“行,既然考完了,不准在教学楼逗留啊,去其他地方看。”交代完,保安大哥多看了他们眼,走了。
刘同志这回丢脸丢大了,他也是听庄玉林先说过以后会去省城读书,这才敢在他面前瞎吹的。
他身边的人都熟,谁不知道他成绩如何啊,吹不起来,但笔友又不一样了,笔杆子下,他想怎么写都可以,毫没有心理负担的吹了一顿牛。
他还给自己找补呢,“我那不是因为吹,是因为想帮你调节下气氛,你们这些好学生就是太沉闷了些。”
庄玉林轻飘飘的“哦”一声。
交笔友果然是不靠谱。
中午,班主任带着考完的学生去县中食堂吃了饭,下午又要考试了。
庄民国他们在家里也想着呢,庄炮仗两个老的都往门外看了好几回了,下午最先回来的是小二玉春,他们还没考呢,放假了,要等过两天初三年级的考完了才考,一大早就去找他的好哥们,工人刘家的小同志刘喜喜去了。
刘喜喜小学还没毕业呢,现在才读到中年级去,这两年工人家庭的日子比普通人家的好不了多少,就是名声上好听点,工人刘家还等着刘喜喜初中毕业去接班呢。
早上出去的,中午回来吃了个饭下午又去了,到天快黑了才回来,一身都是泥,也不知道是去哪儿块田里滚了。
庄玉春高高兴兴的,跟爸爸说:“爸爸我要洗澡。”
庄民国没理他,“自己洗去。”
让他自己烧水去,他这个爸爸现在没心思。
庄玉春一屁股坐在小凳子上,还叹气,跟大人一样跟他们讲道理呢:“你们这些大人也是,肯定是担心我大哥了吧?”
他哥哥全校第一呢,有什么好担心的,还不如担心他呢,他只是班上前十名,在他们整个二年级前五十都上不去。
庄玉春觉得,他只是比哥哥庄玉林差那么一点。
哥哥庄玉林他成绩好,排名高,但那是初三年级的人少啊,他们初二年级好几百个人呢,竞争也太大了。
庄民国斜倪他一眼,觉得这孩子现在说话是当真不中听了,全家都是心焦,他一个人又是出去疯又是一脸无所谓,一点也不会安慰人。
以前小时候多乖啊,又给爸爸妈妈提鞋子,又是给他们拿毛巾,现在大了懒了,烧水都要爸爸妈妈给他烧了。
小时候勤快,大了懒,这话也不是他一个人说,上辈子他们这些老头老太太在一起没少说这话,说谁家的孩子小时候可勤快了,人家放学回来还要背着背篓去割草呢,大了以后回来,别说去割草了,油瓶儿倒了都不去扶一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