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已经是下班时间。
是在加班,还是在等着她的电话?
她一时间也有些说不清。
……
刘经理早饭吃的食不知味,昨天晚上卫生巾厂的陈厂长和那位陶小姐请他吃了晚饭,饭桌上聊了几句,提到阮文和意大利那边的合作。
刘经理怀疑那是一种暗示,他在晚餐结束后给老板打电话。
“意料之中,按照原本谈的条件办吧。”
一失足成千古恨。
刘经理昨晚都没睡好觉,觉得自己这趟差使办的真是糟糕透顶。
当然,失算的不只是他,老板也失算了。
可老板的错误能叫错误吗?
那是因为手底下人办事不利。
事到如今,只能在谈判时尽可能的争取一些,不然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回香港!
先看到了陈厂长和陶永晴,刘经理有些意外,“阮小姐不来吗?”她要是不来,或许谈判会轻松些?
那位年轻的小姐实在是太让人头疼了。
“阮文得过会儿再来,她一向准时,不会迟到的。”陶永晴解释了句,她几乎以为自己看花了眼,这位刘经理是期盼着阮文不来吗?
怎么可能呢。
刘经理的小算盘落空,心底登时空落落的。
行吧,不该把希望寄托在这种极为缥缈的概率上。
阮文踩着时间点到来,谈判准时开始。
作为法律系的高材生,刘经理拿出了自己拟定的合同,“根据阮小姐提出的要求,我草拟了一份合作协议,你们看下有没有问题。”
协议二十多页,阮文瞧了眼,“刘经理很认真的嘛。”
这个夸赞,让刘经理笑了起来,但很快他又笑不出来了。
因为会议室里又来了一个人。
“这是我请商业厅黄主任给找的律师,张律师麻烦您帮忙看下这份合同。您是专业人士,读书的时候还修习了经济学,看合同比我们在行。”
这是刘经理没想到的,他敢拿出这合同来,原因就在于知道阮文这边是草台班子,工厂规模不算大,连一个法务部门都没有。
然而现在,从什么商业厅请来的法律顾问。
北方的正月还透着严寒,刘经理背上却是冷汗淋漓。
张律师很是客气,“应该的。”
落座后,张律师埋头看合同。
阮文一旁也在看,嘴角噙着笑,让人捉摸不透。
刘经理觉得,自己可能自作聪明了。
事实上,他的确如此。
张律师很专业,指出了一大堆问题,多到让刘经理的脸越来越白,他原本肤色偏黄。
这就有点像是被盐水浸泡后的惨白。
阮文打趣了句,“看来刘经理这个港大法律系高材生读书的时候可没好好学习呢。”
陈主任按兵不动,看对方怎么说。
她没想到,这小青年心思还挺多。
厚厚的合同本就会让人望而却步。
再加上并没有圈出重点,更会让非专业人士看的一头雾水。
这是下马威。
如果她们被吓住了,看的不仔细很可能就会被对方钻了空子。
最终只能当一个吃了黄连的哑巴。
好在阮文请了律师过来,把合同里的问题点出来。
反将一军。
这下子这位香港来的代表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陈主任看向阮文的目光透着慈爱,阮文总是能够给人惊喜。
做她的战友会很幸福。
自然,做她的敌人可能挺痛苦。
刘经理脸色苍白如纸,“是我太久没草拟合同,对自己又太自信了些。”
阮文不动声色,“人的确应该保持谦虚谨慎,这是很美好的品质。”
被一个年轻姑娘教做人是什么样的感受?
聪明反被聪明误。
如果回到谈判刚开始时,刘经理是绝不会拿出这么一份合同来的。
“那阮小姐觉得这合同哪里还需要修改?”
阮文看了眼张律师,后者自然而然的成为阮文的发言人,“是这样的,依照现在开出的条件,程氏想要独占欧洲市场未免胃口太大了些,要知道日本方面可是出资一千万美金,才买到了日本地区的独家垄断和美洲市场的半年期垄断。刘先生要独占欧洲市场,不知道想要要额外支付多少费用?”
“要知道现在欧洲人口6.7亿,而整个北美洲还不到三亿人,当然南美洲人口的确多,但那边市场复杂,我想刘经理也知道其中道理,基本可以忽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