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在首都请酒,阮秀芝没做什么。
身为娘家人,她只需要告诉汪家那边,这边的宾客都有谁就行了。
其实也没什么宾客,离开安平县这几年,村里那边虽然还有联系,但眼看着春节也不值当的让人特意跑一趟。
请来吃喜酒的就是汪常阳一家。
倒是季教授听说她家阮文要请酒,说什么都要过来凑个热闹。
阮秀芝知道,老教授知道她家人口少,想要过来给她家阮文撑撑面子。
还有就是小陶的一家子。
阮文和小陶是好搭档,连带着父辈这一代也有几分交情。
这算来算去,阮秀芝就请来了这么几位亲友。
她这边请来的人不多,汪家那边请来的人可不少。
有些都是上了年纪的,穿着那一身军装过了来,瞧着胸前挂了一堆的军功章。
还有一些稍微年轻些的,和汪家那边的亲家打了招呼后,又都跟阮秀芝过来说了几句。
好在有建明在身边,阮秀芝没出什么糗。
这可是阮文的好日子,她不想给阮文丢人。
阮秀芝看向另外两桌,那两桌她倒是还有些印象,小王知青还有几个学生她都记得,好像是当初阮文在县里举人老宅带着一起准备高考的那些人。
大老远的特意赶来,也是难为他们了。
只是不知道兄嫂能否看到今天。
“阮文是个有想法有能力的好孩子,将来肯定会做出更大的事业,又有蓟生同志帮扶着,你将来等着享福就行了。”
王秋平收到了两份请柬,阮文这边特意送来的一份,还有就是汪家那边送来的一份。
于情于理,王秋平都没拒绝,她就坐在阮秀芝这一桌,和阮文这位姑姑聊了几句。
瞧着阮秀芝在那里抹眼泪,便劝慰起来。
阮秀芝笑了笑,“我知道,就是想起她父母,就有些忍不住……”
她话还没说完,忽的听到那娇滴滴的声音,“真不好意思,家里有点事耽误了,我来的有些晚了,阮文同志新婚快乐啊。”
祝福福到底来了。
看着那穿着月白色改良旗袍摇曳而来的人,正与同桌几人聊学术的王春香一下子脸色惨白。
祝福福,她到底还是来了。
她怎么能这样。
明明知道自己不受欢迎,却还故意来这里。
而且还穿着月白色的旗袍……
哪能这样啊。
虽说国外婚礼都是穿白色婚纱,可国内和国外不一样,有一些约定成俗的规矩。
比如说尽量别穿大红色,不要和新娘子撞了颜色。
喜庆的日子,别穿白色寓意不好。
祝福福这一身月白色的旗袍,分明是来给阮文不痛快的。
桌上其他人不知道阮文和祝福福之间的过节,但一眼瞧到这人的穿着就知道不是善茬。
知道王春香之前就在阮文老家插队,有人问了句,“春香,这人谁啊?”
饭店里有暖气,暖意十足,可王春香却觉得自己浑身冰寒,她想要开口,嗓子却都被冰冻住了似的,一句话都说不出。
其他宾客有认出祝福福的,知道这是林三的那个小媳妇。
有几个与林家来往密切的,还多问了句,“林嵘最近怎么样?”
祝福福巧笑嫣然,“他好多了,不过今天天冷,他也不想出来,知道阮文和谢蓟生大喜,特意备了厚礼让我送来。”
年轻的女人朝着正在敬酒的新人过了去,拿出自己准备的礼物,“希望阮文你能喜欢。”
那是一对翡翠镯子,阮文倒是听说了,林三的二姐夫就是捣腾这些玩意。
“这镯子配你这身旗袍倒是好看。”
其他宾客这才注意到,祝福福这一身旗袍实在是不太讲究,不是林家人该做的事情。
“我出来的匆忙,到了饭店门口才发现忘了换衣服,阮文你该不会觉得我是故意的吧?”
是不是故意的,阮文知道,她也知道祝福福十分清楚。
只不过在场的那么多,都是汪老请来的宾客,有的还跟林家来往密切,她若是这会儿失了风度,还真是落入了祝福福的陷阱里面。
平白咽下这口气,却又不是阮文的作风。
这可真是好算计,祝福福还真开始研究她了,知道怎么能恶心到她。
有进步,精神可嘉。
阮文正要说话,这边大厅的门被推开了,一群拎着公文包,戴着眼镜的人进了来。
年长者,青年人,男男女女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