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疆的长绒棉那可是享誉国内,前世阮文大学舍友的亲戚就是百万赴疆采棉大军的一员。
阮文之所以会选择在边疆种棉花,她也是看中了这一点,她想试点搞机械化农场作业。
一贯支持她的谢蓟生,这次犹犹豫豫,“李教授年纪大了,还是找一些年轻老师吧,明天我帮你问问看。”
小谢同志又提到了年龄这件事,阮文觉得哪里不对。
他怎么这么在乎年龄了?
谢蓟生迎上那好奇地目光,他眼底掠过一丝惋惜,“系里有位老教师前段时间摔了一跤,头两天又感冒发烧没熬过去。”
他今天带的实践课,原本是这位老教师的。
谢蓟生被赶鸭子上架承担了那位老教师的部分课程。
那老教师和李教授年纪差不多,谢蓟生不免有几分担心。
他知道阮文和李教授关系相当不错,可万一李教授真的在那边出了什么差错怎么办?
即便是李教授家没了什么家人,不会有后人找阮文麻烦,可阮文能过得去自己心里那道坎吗?
阮文没想到竟然有这么一回事,她思索了下,“这样啊,那我回头让他给我推荐几个青年教师好了,实在不行找学生也行。要不在那边弄一个农研所什么的,我这边拨出去资金,就在建设兵团那边,你觉得行吗?”
“嗯,等回头我问一下。”
晚饭后谢蓟生联系伍功,两人简单说了几句,话筒交给了阮文。
阮文和伍功畅谈自己的想法,“……你也去了王家沟,知道我在那边做的事情,我在想边疆地广人稀,我们是不是可以试着进行大规模的机械化作业?我也知道这种机械化作业对技术要求高,我想等过段时间再去美国那边看看,他们不是很多农场主?大片土地都是机械化作业,大不了从美国引进机器,好歹做个尝试,实在不行我也认了……”
这通电话打的时间有点长,以至于阮文扭过头来看到谢蓟生站在身后时,她忍不住看向了次卧。
“元元睡了。”
阮文又是跟伍功聊了几句,她这才挂断了电话。
她直直的看着谢蓟生,这眼神太过于锐利,让谢蓟生觉得伍功可能说了些自己的坏话。
“怎么了?”
“你是不是打算教我做饭?”
“嗯?”
“你今天提到年龄好几次,你比我大,是不是觉得会比我先一步离开,到时候就丢下我一个人不会做饭怕不是得饿死,所以想着要教我做饭。”
这么幼稚的逻辑,并不该出现在阮文身上。
谢蓟生揉了揉她的脑袋,“不会,我回头教元元,让她做给你吃。”
谢元元:“……”你可真是亲爹啊。
原本还绷着一张脸的阮文这下是真的绷不住了,“谢蓟生!”
你怎么能这样?
“那我努力的活长久一点,给你做一辈子的饭,好不好?”
……
阮文去找李教授的时候,这位老教授正在自己的那一方天地里忙活着。
无意中看到阮文,老教授的目光并没有多做停留,他继续给学生们讲课,“……追水追肥那只是外部因素,想要高产还得看种子,你们都学过生物学,最简单的道理莫过于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孩子会打洞。”
“可是老师,我们想要改良品种,需要的时间是不是太长了?”
作物的种植最少也得小半年,而且还涉及到四季气候问题,他们充其量也就是一年才能看到一次实验结果,如果失败了呢?
这些大一新生还不是很懂,他们之中有来自农村的,即便对他们而言种地并不是什么难事,但对于李教授提出的这个理论,他们觉得有些困惑。
太耗费时间了。
“怎么,觉得大学四年做这一件事太过于浪费时间?”
学生们虽然没有反驳,但显然对做这件事没那么大的兴趣,大学生活是恣意的,而不应该是这种头朝黄土背朝天。
老教授叹了口气,“四年能做好一件事未尝不是一件幸福的事情,有很多人啊一辈子都不见得能做好一件事。”
他是活久了的人,什么没见过呢?
到最后不过是低声呢喃,无限感慨,“年轻啊,总是有犯错的本钱。”
学生们瞧着这个古怪的老教授,有些不知所措。
好一会儿,老教授挥了挥手,“下课了,你们去吧。”
他看到有几个学生穿的单薄,就差靠发抖取暖了。
阮文看着学生们纷纷离去,最后只剩下两个年轻的学生,一个个头不高的小女生,还有一个是身材高大的男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