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是说的是,晓明这孩子也是怕热怕的要死,不过他大了惦记着爷爷,愣是忍了一路。”
江雪梅这话透着点阴阳怪气的味道,似乎在说亲孙子和养孙女到底不一样。
阮文也没往心里去。
刚想要打开食盒,江雪梅抢先了一步。
“哟,还是阮文贴心,瞧瞧这厨艺可真是色香味俱全,难怪爸你这么待见她呢。”
汪老没那么多弯弯绕,瞧着午饭有一个凉拌小黄瓜,上面撒着一层切得细细的鸡蛋饼,黄色的鸡蛋饼和嫩嫩的黄瓜拌在一起,滴了香油后又放了不少的麻汁,他当即胃口大开。
除了这么个凉菜,还有一个鲫鱼豆腐,牛肉小炒的芹菜,虽然看着清淡了些,但是极为适合病人。
主食这是一碗蒸豆角。
一大早阮姑姑特意去了菜市场买了老豆角,洗了后控了水,切成半个指节长的段,用面粉和油和了一通,放在地锅里蒸了起来。
因为汪老这受了伤,不能吃辛辣刺激的,所以她没敢用蒜汁拌,特意把这蒸豆角冷凉了之后,用麻汁和香油搅拌了一通。
总是吃馒头米饭面条总会吃腻歪,想办法吃点不一样的能让病人更宽心。
只要能多吃东西,病人的身体自然就能更快的康复。
阮姑姑忙活了大半上午的午餐,被江雪梅归在了阮文头上。
汪老倒也没说什么,只觉得这实在是太麻烦亲家母了,等回头元元过生日的时候,自己得封个大红包才行。
病房里江雪梅话很多,又是说要去看谢元元,又是说起了自家孩子读书的事情,末了提到了阮文的工厂。
“听说阮文你是做工厂的,怎么样,生意好吗?现在的民营企业可挣钱了,你是做什么的呀?”
阮文觉得这位大嫂子真的是一个很聒噪的人,亏得她来之前吃了点东西,现在没饿着肚子,不然指不定就发了火。
“就那样,勉勉强强维持着。”阮文没打算说什么,就随口回了句。
江雪梅听到这话眼睛一转,“这做工厂还得有自己人在,我听说你前些天出国了,你看你不在国内谁给你盯着工人呢?那些工人没人盯着还不都偷懒?我娘家有个侄女很机灵,要不过去帮帮忙,记个账什么的总是会的。”
“大嫂你那个娘家侄女是挺机灵的,小小年纪都会从我房间里拿东西。”
汪萍从外面进来,一开口就是雷击,压根没给自己这位大嫂什么面子。
江雪梅脸上有些挂不住,“那时候她还小。”
“三岁看大七岁看老,这要是安排到阮文厂子里,指不定什么样呢,万一将来当了油耗子,大嫂您是打算跟娘家那边恩断义绝呢,还是要跟阮文断了来往?”
这件事阮文不好说,因为不管怎么说都不合适。
何况她压根跟江雪梅不熟。
可汪萍就不一样了,她太清楚自己这位大嫂的底细了。
也不用留什么面子,说句难听的,这些年来大哥没回过家,未尝不是有这位嫂子在背后撺掇。
江雪梅悻悻地笑了起来,她脸皮厚的很,直接转移了话题,“我可是听说汪萍你总算处了对象,什么时候带过来让嫂子给你长长眼把把关,老话说得好男怕进错行女怕嫁错郎,咱们女人最怕的就是嫁错了人。”
“嫁错了那就离呗,用不着忍气吞声过一辈子。”汪萍看着汪老那剩下小半的饭菜,她有些馋嘴,“这是你姑做的,家里还有没?我还没吃饭呢。”
阮文点了点头。
汪萍登时抓着她的手往外去,“那我先去吃饭了。”
她说走就走,都没在病房里待多大会儿。
江雪梅看着这任性的小姑子,牙齿紧绷着,好一会儿才开口,“汪萍倒是跟小时候差不多,这性子都没怎么变。”
病房里就这么几个人,除了老大家这三口,就是汪成斌、谢蓟生和汪老。
汪老不想跟大儿媳妇说这么多话,他看了眼谢蓟生,“你开车送她们回去,外面太阳毒,别晒着了。”
江雪梅:“……”晒一下怎么了,怎么就这么娇贵,几步路还要开车送回去?
只不过她也不敢开口,这位公爹脾气大,她刚嫁过来的时候就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死活撺掇着去了外面自己过小日子。
这次要不是老爷子病危,她也不想回来。
折腾的很,坐车没把她坐吐。
结果一回来,老爷子也不是那么跟孙子亲近,说话的时候都爱答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