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无论他和赵室送什么,永泰帝都不会满意,所以也不用特别费心,差不多过得去就行。
沈正笑了:“阿臻为陛下准备礼物,还是很用心的。”
赵臻抿着嘴笑:“我一直很孝顺的。”
沈正忽然又道:“我听说德庆的小姨子在豫王府做女官,被撵了出去?”
德庆是沈正大哥的长子、定国公的嫡长孙沈德庆,沈德庆的续弦大秦氏,乃是秦英莲的姐姐。
赵臻看向沈正,凤眼中带着试探之意:“这样的小事,舅舅如何知道?”
沈正有些无奈:“你也知道,你外祖母最是疼爱长孙媳妇,大秦氏的妹子被赶回家,大秦氏不知道在你外祖母面前吹了什么风,你去见你外祖母时,若是你外祖母说话难听,你多少包涵些。”
赵臻没再说话,右嘴角翘了翘。
他贵为皇子,大安的亲王,看定国公夫人脸色,那是看在母妃面上孝顺外祖母,如今却还得看定国公府一个孙媳妇的脸色,这是把他当什么了?
定国公府未免太看不起他,也太高看他们自己了。
沈正知道赵臻一向倔强高傲,自己这段话怕是适得其反,忙笑着道:“阿臻,舅舅得了一张好弓,你看看怎么样,若是喜欢,舅舅就送给你。”
赵臻忽然笑了,脸上似有春风拂过:“那我先谢谢舅舅。”
送走沈正,赵臻把从沈正那里得的那张好弓递给蓝冠之看:“冠之,你看看这张弓怎么样。”
蓝冠之看弓的时候,赵臻轻轻道:“让人查一查,这段时间有没有从宛州来的人拜访我四舅舅。”
“你不要随我进京了,从鲁山入山,走山路前往矿山,把矿山内外肃查一遍,以防有人泄露风声。”
“若是找到了泄密的人,先不要动,以后再——”
他手指并拢,往下一砍,做了个的手势。
蓝冠之点了点头,口中却大声道:“此弓甚好,王爷,不如让小厮在庭院里竖上靶子,末将陪你比试一番。”
说罢,他用极低的声音道:“王爷,我先护送你入京,然后再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
赵臻把玩着一把匕首,轻声道:“怕什么,我现在对赵致又没有威胁,他会在我身边安插人,却还不至于弄死我。”
蓝冠之低声道:“王爷,一路山高林深,谁知有没有别的宵小,我还是护送你进京吧!”
两人商量已定,果真吩咐沈正派来服侍的小厮在客院庭院里插上箭靶,高挂灯笼,比试箭术去了。
得知赵臻深夜不睡,还在庭院里和蓝冠之比试箭术,沈正不禁摇头。
他有时也看不透,他这个外甥,到底是玩心重,还是在韬光养晦。
天还没亮,城门刚开,赵臻带着蓝冠之,在众王府亲卫簇拥下离开许州后衙,呼啸着出城往北而去。
沈勤林是个谨慎人,既然王爷提前进京了,为了车队中的宝物安全,他也不急着赶路,一路天亮出发,傍晚栖止,一直到了五月初三,这才慢悠悠带着车队进了京城,进入了位于福安巷的豫王府。
宋甜等女官都被安置在了豫王府内院东侧的几个院落里。
沐浴更衣后,宋甜带着月仙前去见陈尚宫。
陈尚宫住在东偏院正房内,这会儿也刚沐浴罢出来。
等姚素馨和辛女官也都过来了,陈尚宫这才道:“王爷不在王府,我就斗胆做一回主,凡是女官都给假五日,各位若是在京城有亲眷,登记后就可以前往探望。”
辛女官先出列登记。
她要去羊尾巴胡同探望已经出嫁的姐姐一家人。
姚素馨待辛女官出列,这才道:“启禀尚宫,我父亲如今担任京畿祥符县的知县,既然尚宫给假,我打算去探望父亲,以尽孝道。”
陈尚宫点了点头,看向宋甜,含笑道:“宋女官,你呢?”
宋甜想了想,道:“启禀尚宫,我爹爹如今也在京城。我家在南城柳条街有一个宅子,我就去那里看看吧!”
她家虽然在柳条街有一个小小院落,不过宋志远每次来京城,都是在相好家落脚,宋甜也不能肯定她能不能在宅子里见到她爹。
不过宋甜有事需要见她爹,她必须得想办法把她爹给找出来。
陈尚宫点了点头,吩咐大丫鬟给三位女官安排车马,送她们离府探亲。
宋甜留月仙在王府,却带着紫荆乘了豫王府的马车出了王府,去了南城柳条街。
柳条街街如其名,窄而洁净的街道上种植着不少古柳树,十分清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