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这才反应过来,不由齐声喝彩。
柳临溪三箭齐发,皆中那人胸口,可见他箭射出去的力道掌握的极好,箭头没入对方身体寸许,只伤了皮肉而已。将箭掌握到如此力度,要比射入箭靶中心难上百倍,所以柳临溪虽然没依着规矩来,但在众人看来箭法却显然比王二喜不知高出了多少。
柳临溪:……
他竟然做到了!
方才柳临溪三箭齐发,原想着是瞎蒙一通,只要能射中王二喜便可。可他在箭出手的瞬间,却突然萌生了一种微妙地直觉,那种感觉他很熟悉,是来自原主的思维记忆和肌肉记忆。
就像善于厮杀的猛兽,攻击力和反应能力都已经刻进了骨子里,即便灵魂已经易主,只要思维和肌肉的记忆还在,就依然能保持一定的战斗力,只是这份战斗力到了柳临溪手里,打了些折扣,否则王二喜今天身上就能被穿三串窟窿!
柳临溪放下弓,感觉天旋地转,周遭地一切都显得极为不真实。他摇摇晃晃走向李堰,问道:“我伤到了人,你说话可算话?”
柳临溪看向李堰,便见对方眉头微微拧着,张了张嘴也不知在说什么。柳临溪努力想要去分辨李堰的声音,以便听清他的回答,却觉得周围的声音越来越弱,到最后变得安静异常……
随后,柳临溪眼前一黑,直挺挺倒了下去,可他预想中的痛摔却并没有到来,而是被人一把捞在了怀里……
第14章
柳临溪做了个一个很长的梦。
梦到了自己死前的许多往事,也梦到了原主的很多记忆,甚至还梦到了不久前原主去宫里朝李堰述职的场景……只是很多画面断断续续,他一时也分辨不清……
他梦到自己躺在黑暗中,胸口痛的像是被人用锤猛击过一般,而他拼尽全力也无法呼吸,最终在绝望和痛苦中死去……
“柳将军……醒醒。”直到苏恒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柳临溪才悠悠转醒,整个人像是刚被人从水里捞上来一般,出了一身冷汗。
“我在哪儿?”柳临溪一开口,嗓子有些嘶哑。
“这是王爷所居的别苑。”苏恒道:“您在练武场晕倒了,那边的大夫不大精细,陛下便命人备了马车带着您来了此处。王府里有原先宫里的太医,医术还是可靠的,方才您睡着的时候已经来看过了。”
柳临溪点了点头,还有些没回过神来。
苏恒端了一碗药给他,开口道:“您先把药喝了吧,刚煎好的,趁热。”
“陛下呢?”柳临溪问道。
“在和王爷下棋,将军您先把药喝了吧。”苏恒道。
柳临溪端过药碗一口气把药喝了,起身登上靴子便出了门。苏恒跟在后头,忙道:“大夫说了这会儿不能吹风,您这是去哪儿?”
“去见陛下,我有话跟他说。”柳临溪道。
“什么话也不急着这一时啊。”苏恒忙道。
柳临溪穿堂过院的走了一会儿,被冷风吹得清醒了许多,理智也渐渐回笼了。
李堰既然把他带来了王府,还请了大夫为他诊治,总不至于一翻脸又要打杀了他吧。
“柳将军,您要去见陛下这走的方向也不对啊。”苏恒道:“再说,您这好歹是第一场拜见王爷,是不是先把寝衣换了?”
柳临溪一低头,这才发现自己穿着寝衣就出来了。
“我睡了多久?”柳临溪问道。
“一天一夜。”苏恒道。
柳临溪:……
一天一夜李堰都没杀他,应该是不太着急要他的小命。
不对……他那箭射的还行啊,说不定瞒过去了?
柳临溪不知是受了刺激,又或者是他一次接收的原主记忆太多给身体造成了负担,总之觉得特别虚弱。
“大夫怎么说?”柳临溪问苏恒。
“奴才也不知,大夫是直接跟陛下说的,陛下只吩咐了老奴给柳将军喂药,旁的一概没说。”苏恒道。
柳临溪闻言又松了口气,李堰还吩咐人给他喂药,看来自己应该还能再苟活些时日。
书房内,李堰和王爷对坐在桌前,正在对弈。
老王爷看着约莫六十来岁的样子,慈眉善目的,倒是与李堰这个侄子的气质截然不同。
“我以为湍河营的事,你暂且已经放下了。”王爷道。
“湍河营距京城只有三十余里,朕但凡一日坐在那把龙椅上,就不会放下它。”李堰道。
这湍河营是驻扎在京城外三十里处的大营,历来在本朝都有护卫京城之责。不过这大营的帅印并不在李堰这里,所以真要严格说起来,这也是京城的一个巨大威胁,何况这湍河营在先帝驾崩后一直不大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