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边没有男人熟悉的气味,黎佑拧着眉喊了声:“大正。”
房间里没人,豪华奢侈的装修陈设,是黎佑从未见过的西洲风格。
黎佑下床摸索着去了浴室洗漱,当他披着浴袍走出来的时候,就看到房间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排手工缝制的昂贵衣物,不用看就知道那是专门为他量身定做的尺寸。
黎佑心中一喜,连忙上前随手拿了一套穿上,就急切地离开房间去找那个他不相信会忘了他的男人。
城堡很大,楼层也很高,内部装有好几部电梯,黎佑不晓得自己在哪里,只知道他在最顶层。但他并没有立刻下楼,而是在空旷延长的走廊上四处寻找,这里的每一个房门都雕刻着精美的异国图纹,款式样式都一模一样,根本分辨不出有何不同。
黎佑发现自己迷路了,他心里很着急,只能试着推开其中一扇门。
就像是误入了一个美丽的童话梦境,长长的红地毯上是一片片闪烁的绚烂灯光,黎佑愣愣地抬头往上看,竟是一座造型特别巨大的银色水晶灯,再顺着往下看,灯柱的中央挂坠在半空中的一个精美水晶台上,放置着一个戒指戎盒,里面镶嵌着一枚光芒璀璨的硕大钻戒。
突然,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眼前,高大伟岸,俊美阳刚,一双深棕色的眼眸溢满了温柔深情。
黎佑蓦然睁大眼,惊喜地飞扑上去:“东哥!”
却不料,男人根本就不看他,直接饶过他走向另一处。
黎佑刷白了脸僵在原地,呆呆地望了过去。
那是一个美艳动人的年轻女孩,穿着一袭雪白色的婚纱,捧着一束鲜红的玫瑰,一脸幸福含笑地走向他的男人。
俩人紧紧地拥抱在一起接吻,周围不知何时出现了很多宾客,他们满脸笑意地鼓掌祝福着这对新人,祝他们永结同心,一生恩爱。
“不!不是这样的!东哥是爱我的!他要娶的是我!不是她!你们住口,住口!住口!我不要听!不要听!”
黎佑崩溃地捂着耳朵蹲下来痛苦嘶吼,可没有人去理会他,人们依然围着那两个众星拱月的新婚夫妇,畅快愉悦地欢声笑语。
“不!不要!不要离开我……东哥……东哥……”
房门被人推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帅气男人,施施然地走到大床前。
在大床的两边各自坐着一个同样神色憔悴的男人。
“看看他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一直在说梦话不醒来?”
华诀朝项东鸣翻了个白眼,毒舌地回嘴:“自作自受也就罢了,还连累你的小可爱,你可真不是个男人!”
“华诀!”项东鸣一声怒吼,脸色阴沉地盯着他。
华诀丝毫不怕他此刻骇人的气息,兀自走到床边把他猛地推开,一点都没意识到自己是客人,对方是主人的道理。
另一边的岳正翰冷冰冰地瞥了眼项东鸣,随即看向华诀,问道:“他怎么样?”
“我也查不出原因。”
华诀摸了摸黎佑的额头,直起身看着目光隐忧的岳正翰,如实说道:“他一直持续低烧,昏迷不醒,就像是陷入了梦魇,无法自拔。或许还有一种可能,是他自己选择不愿意醒来,不想面对现实中的残酷事情……”
最后一句话,分明就是针对项东鸣这个家伙的。
华诀用着一副看混蛋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项东鸣,让项东鸣一阵恼羞成怒:“别给老子说废话,赶紧给他降体温,让他醒过来!”
“你又不是称霸天下的独裁者,我凭什么要被你使唤。”华诀冷不丁地讽刺了一句。
“你……”
眼看项东鸣就要勃然大怒,华诀接着又风轻云淡的说道:“小可爱是我家阿明的弟弟,当然就是我的弟弟,我自然会救他,不用你在这里废话连篇。”
项东鸣气得面红耳赤,喉咙地梗着一口血,吐也不是,咽也不是。
“那就交给你了。”
岳正翰看够了项东鸣被气得无可奈何的样子后,忽然站起身朝华诀说了一句话,然后便大步上前,一把拽住反应不及的项东鸣往外走。
“我觉得,我们是时候来算算总账了。”
项东鸣淬不及防被岳正翰强行拖出卧室,模样看起来好不狼狈,他立刻怒着脸甩开了岳正翰的钳制,却很有默契地随手关上房门,随意地理了理被揪乱的衣领,好整以暇地看着岳正翰,冷笑:“刚好,我也正有此意。”
俩人一前一后去解决他们的私人恩怨,房间内,华诀单手支着下巴,饶有兴味地欣赏着床上低烧昏迷的黎佑,嘴里嘀嘀咕咕地说着:“身体各项指标都很正常,可为什么还会发烧,怎么弄都不降温,也醒不过来呢?真是奇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