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北说起这个,沈郎君叹了口气。
“他倒是来过。”沈郎君说的时候想起什么似得,眉头都皱起来了:“就来看了一回,正赶上东哥儿这药瘾犯了,我自然记得你的吩咐,没让白琴准备药,只能绑着他硬生生的熬,他看了一会儿,就走了,之后再没来过。”
沈北看着他:“那你……”
沈郎君听沈北这一句就知道他的意思,他摇摇头道:“我若说先前对他还有些念想,总顾念着他是你与东哥儿的生父,韩侍君这一事之后我也看开了,总归日子就这样过,我这想开了,倒是在府里没这么束手束脚了,如今二房在准备婚事,三房又添了人,我抓着事儿,管着中馈呢,他也说不出我什么错处,总归我这大郎君的位置在这儿,他也不能拿我怎么样,不宠就不宠呗,我还缺了他吗?”
沈北看沈郎君最后那一声说的洒脱,便知他是真对沈将军死心了,这样就好。
两人聊了一些话,虽然不是什么有意义的话,但是沈郎君对他关心的意思,沈北听在心里,也觉得熨帖。
两人闲闲聊着,直到白琴又将沈东抱了过来,说是东哥儿小睡过来。
沈郎君调侃东哥儿:“这是想着多看两眼哥哥吧?”
东哥儿再次羞红了脸。
沈北记忆里那位弟弟啊,要是有这么可爱,两人倒真不至于斗的你死我活。
一同用了晚膳之后,天色渐暗,沈郎君也道:“你今日早些休息吧,你爹没派人过来,自个儿也没过来,也是不见你的意思,倒不必刻意去拜见他。”
沈北听着点点头。
出了沈郎君的院子,他跟着往自己之前住的小楼方向去。
浮玉竹柳在前头给他打灯,沈北正走着,不远处便也有个同样提着灯的侍从后头也跟着个人。
这府上下人都是自个儿打灯的,只有主子出门的时候有人在前头提灯,这后头跟着的显然是个主子。
沈北也就随意看一眼,毕竟他正往这个方向走,只见这人正是二房的嫡公子沈敏。
当初平西王议亲的消息传过来的时候,沈敏也是想当王君的人中的其中一个,不过最后让沈郎君压下来了,这王君人选换成了沈北,想必他心中,也是不服气的很。
上回回来的时候,因为有事儿,沈北倒没特别注意他。
当然,如今他也不打算特别注意。
那边沈敏要死不死正与沈北迎面而来,他自然也是第一时间看到沈北了,按照规矩,沈北是王君,这长辈便罢了,毕竟辈分在那儿,不必行什么大礼,他这种与沈北平辈的,那可是要行礼的!
沈敏自从上回沈北走了之后心里就越发不是滋味。
原本心里就为当初自个儿没能当平西王君的事儿不乐意,后来又见沈北与萧长平恩爱非常,心里越发不乐意起来。
心里一句”如果当初嫁过去的是我,如今能让王爷这么宠爱的人便是我了。”一直过不去了。
偏偏萧长平长得,实在比他如今要成亲的那位好多了。
看着也更有风度。
自从上回见过萧长平之后,沈敏再见自己那位未婚夫心里怎么看怎么不得劲,对方说的好听点儿是老实,其实就是木讷嘛。
哪儿比得上沈北滋润,平西王看着就是个有情趣的人。
沈敏心头含春,这眼看着要成婚了,心里却越发觉得不舒坦起来,总觉得自己要是嫁了这么个人,就是委屈了自己。
但是又没有勇气在这个节骨眼上对自家阿么说不想成亲了,于是这半多个月,也就这么过来,因他心里不太待见那位未婚夫,这几日也不与对方通信。
对方还以为他要成亲了所以害羞呢。
实际哪儿是这样。
如今沈北这个嫉妒对象当面走来,沈敏心里头念了半个多月的难受一下子就发了出来,这礼,他是真有点儿行不下去。
于是僵硬的站着。
他僵硬站着,沈北就与他错身而过,眼神再没飘过去。
等沈北过去了,沈敏眼睛瞪大了看着沈北越走越远:“他,他什么意思?我这么大个人在这儿,他看不见吗?”
那提灯的侍从自然听得出沈敏生气了,这会儿哪儿敢回话呀。
沈敏咬着牙:“他是王君就可以这么目中无人了吗!”
这哪儿是什么目中无人的事儿,那侍从也不敢说,方才按规矩,该是沈敏先行礼的,这会儿他自己不行礼,倒怨王君没有看他,难道还要王君停下来先跟他打招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