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讨夫君喜爱,自然是让对方以后不好提起这种话题,毕竟,知道你夫夫不和睦,若是以后还来拿这种事情调侃,那便是傻子了。
沈北这一说,自然是为了绝这苏木青再突然口出戏谑的意图。
苏木青听着哪儿不知道沈北的意思,他在外混的多,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早炉火纯青,沈北这么一句,他十分自然的告了个罪:“是我失礼了,还请楼主不要怪罪。”
话说到此,这闲聊自然就结束了,之后也没有往什么感情问题的方向去,两人再谈便是规规矩矩往生意上谈,等苏木青从秦楼出来的时候,外头日头正大,他抬手遮了遮太阳,正有一辆马车缓缓驶来,那马车上挂着一串金铃,马车缓缓动,那金铃便叮叮当当响着。
全京城的人都知道,这京城只有一个人用挂着金铃的人穆云楼的楼主,段云。
要说这位段云的家世,其实与锦文布行的周瑾有些相似,这二位都是家中世袭家主位置,也同样都是皇商,只不过一个做的是布料生意,段云嘛,做的是瓷器生意,说一句天下好瓷出段家一点儿不为过。
苏木青看着这辆马车在他前头停下来,而后一双手便将马车的帘子撩开,苏木青十分自然的上了马车,里头便有个侍从笑着对苏木青道:“小王爷出来的这么晚,可让我们爷等久了,方才绕着这儿周围转悠了好久,这会儿也是巧了,正好遇到小王爷出来,否则只怕要等上许久。”
苏木青看着那侍从:“就你话多,你家少爷不长嘴,都长你身上了。”
那侍从吐了吐舌头,有些俏皮:“您二位聊,我出去就是了,免得还让小王爷嫌弃我嘴碎。”
这侍从一看平日里就是习惯了,说话半点儿不顾忌,说完便出去了,苏木青这才去看那个一直闭目养神的段云,他长叹一口气:“你可把梅子惯坏了,从前多乖巧的一个人,被你惯成这样没大没小的,也是你有本事。”
段云听到这儿才睁开眼睛:“我宠的,我乐意。”
苏木青受不了这腔调:“行行行。”话说到此,叙旧算是完了,之后苏木青那吊儿郎当的眉眼便收起来,苏木青这人,年纪真不大,否则人家称呼他,总也不会在王爷面前加一个小字,他长得也脸嫩的很,他天生一张笑脸,说话的时候自带三分笑意,可这眉眼收敛起来,那双看着会笑的眼眸,却多了一份冷冽。
整个人气质,便一点儿没有温和好说话的意思了,他看着对面段云:“今日这一场,一开始抱着试探的心思去的,到底却什么都没有试探出来,只知道,这位楼主的野心,只怕是不止一个城东。”
段云道:“你我先前便猜测此人建立秦楼的最初用心不良,能折腾出秦楼来,心里有数的都知道他野心大,不止一个城东并不稀奇。”
他这话说的不客气,眼神也不客气,苏木青直从他眸中看到一句“你去试探了一番,只试探出这么一句没用的废话?”
苏木青笑着摇头,而后将先前沈北对他们所说关于整顿城东的计划向段云说了出来。
段云一开始觉得苏木青今日这一番去的实在是没什么用,但听着苏木青后面一段话,他越发听得眉头皱起:“此人好大的口气,好大的魄力,又查不出具体是谁背后是否有什么人,若是没人便罢了,只怕是背后有人,你我却不知,此人显然弊大于利,是个隐患。”
苏木青道:“隐患不隐患两说,如今看来,他野心虽然大,可到底也没有往朝廷内部插手,我倒是有兴趣想看看,按照他所说发展,日后这京城格局能成什么样子。”
段云沉吟片刻:“你想拉拢他?”
苏木青却摇摇头:“我不确定他到底要做什么,最终目的是什么,若只是野心大些,贪些银子,那倒没什么,只怕他所图不小,你我之间的事儿,毕竟太多隐秘,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今日这一番,我也算知道他具体要做什么,日后与此人多接触,娴熟一些,总归能试探出更多,眼下不急,总归是露了脸了,日子还长,他即便是真察觉了什么,我在他左右,总归是能早有提防。”
段云听他这一句,不说什么了。
那马车缓缓驶向远方,沈北在秦楼上看着苏木青进了马车,那马车这么标志性,他便是想不注意都不行,苏木青与段云感情颇好,他坐段云的马车,是个人看到都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对,很多人都知道,据说二人是莫逆之交,只是这事情过去有几年时间了,很多人只知道苏木青与段云感情颇好,却忘了,这二位能成为莫逆之交的原因,还在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