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太爷看着陈三郎君,幽幽的:“若不是老夫知道他这个性子,先前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挑衅王君的时候,我就该让他跪下好好受罚。”
陈三郎君心里一咯噔,老爷子向来家规严谨,在他眼里揉不得半点儿沙子,先前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去,他能护着陈昀,给陈昀一个台阶下,那都是心疼这个有才学的子孙后辈了。
如今一次不成又来第二次,老太爷不生气才怪。
陈三郎君拉了拉陈昀:“昀哥儿,是你不懂事儿,去给王君道歉。”
陈昀心里不是不懂,可他懂是一回事儿,不乐意又是另外一件事儿。
他与沈北本也没有关系特别不好,可沈北在他面前露了才学。
从小到大,他陈昀就没见过一个哥儿比他更厉害的。
偏偏沈北冒出来了,他心里那道坎,愣是有些过不去。
陈昀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冲着老太爷跪下了:“太爷爷,昀哥儿今日可以道歉,可也要等到与王君比试过之后!”
陈老太爷眉头皱的更紧了。
陈昀道:“先前宴会之后,我心里便一直想着与王君再有一回切磋的时机,今日品学会是我放肆,可眼下其他人已经走了,除却王君的身份,毕竟,王爷也是您的外孙,都是亲戚,只当平日玩耍切磋,否则,我心里总觉得不甘心,太爷爷,请您成全!”
陈老太爷看着陈昀那倔强的表情顿了顿,却听得萧长平冷冷开了口:“你心有不甘,却要我的王君作陪?陈昀,你写请柬挑衅的时候,本王不曾与你计较,眼下你得寸进尺,怎么?当本王是死的吗?”
陈老太爷听到这里,眼睛一瞪:“来人,将昀哥儿拉下去!选秀之前,不得出门,你给我好好反思自个儿到底错在哪儿。”
陈昀万万没想到自己都这么求了,却让肖长坡这么一句给堵了回来,他咬了牙,却被眼疾手快的陈三郎君给拉住,而后他奋力将人拉走。
等走出好一段了,陈三郎君才道:“你急什么呀!沉迷于比才学做什么?到时候你入了宫当了贵君,他见你自然不敢趾高气昂,你眼下计较这些做什么?”
陈昀眸中却仿佛含着什么不熄灭的火焰,他幽幽道:“我就是想与他分出个胜负来,总有一日……”
陈三郎君一直为这个儿子骄傲,当初湘君宴的事儿之后,他心里多少次想着沈北爬的高摔得疼,可平西王是什么身份,王君是什么身份,他还没有傻到真去算计他们的时候,他与湘君可不同,湘君那身份,便是真撕破脸,湘君不怕,可他怕呀!
如今陈昀再好,也还没有入宫,他一向是仗着这个儿子才在陈家立足的,他就算心里唾弃沈北一千遍,眼下得罪沈北这种得不偿失的事情他才不会去做。
此事沈北一言未出,陈昀就被带走了,陈老太爷仿佛这事儿没有发生过一眼,笑着道:“他到底年纪小,先前让人捧着,傲气重了些,别介意。”
萧长平道:“于本王倒没有什么,只是委屈了王君,先前京中揣测就多,这回,也有不少人看好戏,就想看着昀哥儿与阿北斗一斗,昀哥儿这样,岂不是正中别人的下怀?”
陈老太爷看他护的紧,面上笑了笑:“你说的是”说完这一句,又转移了话题,指着面前的棋盘道:“王君眼下,可有兴致与老夫对弈一局?”
沈北道:“若是我赢了,可有彩头?”
萧长平一愣,紧接着挑眉。
陈老太爷毕竟初次见沈北,他问:“王君想要什么彩头啊?我这老头子,还是有些东西拿得出手的。”
沈北道:“他方才说要道歉,还没有道就被拉走了,我若赢了,老太爷让他当面给我道个歉便好。”
陈老太爷看着萧长平。
萧长平心说果然,沈北哪儿是吃亏的人,今日能忍到现在,没有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陈昀难堪已经很给他面子了……
等一下……
萧长平想到这里突然顿了顿,方才陈昀咄咄逼人至此,以沈北的脾气,竟然到眼下才发作出来,果真是,给他面子啊。
萧长平想着竟是笑了,他冲着陈老太爷道:“此事王君可没有挑事儿,都是陈昀自作孽,怪不到王君头上,让他道歉,也不委屈了他。”
陈老太爷这一眼,本是让萧长平管管沈北,却没想到萧长平笑的十分开心,仿佛沈北这不合时宜的要求,说的让他心情很好似得。
这是宠王君吗?
不要说皇家没出过这样宠的无法无天的,便是平头百姓,也没有这样惯着自己夫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