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双眯眼:“相康还不知道囚栏那边的情况,如果我是他,出了这样的事,首要当然要去搬救兵。”
无双说着,自己都笑了,他对雷甲道:“让士兵们不用找了,都进来喝点豆浆吃点东西,休息一会儿,然后去换其他士兵过来,大家轮番休息,跟他们说,最多再幸苦几个时辰,事情差不多就能成埃落定了。”
雷甲想了想:“需不需要派人去囚栏那边帮忙?”
“不用,”无双道,“我亲自去。”
雷甲:“那我陪您一起去。”
无双想了想:“行,那丙也跟我们一起去。”
丙用力点了点头,雷甲见他脸颊两边的肌肉都蹦的紧紧的,估计再用点力,牙都要咬碎了吧?
雷甲想:一会儿在囚栏真见到了鹿吉,他得拦着点,他真怕丙会直接生扑上去,直接咬断鹿吉的脖子,倒不是觉得血腥,主要是鹿吉的血不干净,雷甲怕丙万一染上什么病就不好了。
乙连忙道:“殿下,我也要跟你们一起去。”
无双拍拍他的肩:“你就别去了,这边可离不开你,再说一会儿吴回要是来了,也得留个人告诉他我们的去向。”
乙看了丙一眼,并没有像往常那样闹着让丙留下,点点头道:“那好吧,那殿下您一定要小心。”
无双:“放心吧,有雷将军和丙在,我不会有事的。”
雷甲找来了三匹马,他们三人一人一匹,临走时,乙塞给无双一个水囊。
“殿下,我给您装了些甜豆浆,你见着九魈给他,这一晚上估计他也累坏了。”
乙说完,转身跑回了作坊。
无双拿着水囊用一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口气感叹道:“长大啦,懂事啦!”
丙:“……殿下。”
无双转头看他:“知道了知道了,咱们走,找鹿吉报仇去!驾!”
*
囚栏外,土地被献血染得斑斑驳驳,不论是倒下的,抑或是还站着的,几乎都看不出模样,被献血和泥土煳了满脸,近半夜的厮杀,早已让他们筋疲力竭,失败者倒地,胜利者也只能勉强佝偻着身子站立。
小川不停地喘着粗气,他的胳膊和背上都被划了一道深深的刀口,深可见骨,然而此刻,他却感觉不到疼痛,激动的内心仿佛一座随时要喷发的火山,滚烫的热血涌上他的双眸。
小川赤红着双眼缓慢地看了看周围,发现还站着的几乎都是异族,还有几个囚栏里的人族囚犯。
突然,身边传来扑通一声,有人倒下了。
小川转头去看,是大河。
小川拖着双腿走到大河面前,跟着双腿一软,单膝跪了下来,他伸手托起大河的上身,一张口,嗓子跟火烧似的,小川费力地咽了口口水,哑声唤道:“大河,大河你怎么样了?说话。”
大河显然比他好不到哪儿去,张了张嘴说了几个字,小川离得这么近都没能听清。
“你说什么?”
小川把耳朵往大河嘴边凑了凑,几乎就快贴上去,这才听清了大河的话,他问小川:“我……我们,是不是……赢了?”
小川连连点头:“是……是,我们赢了,我们赢了。”
大河听了这话,长长出了一口气,忽然感觉脸上一湿,他还以为下雨了,睁开眼才看见,小川早已哭的泪流满面,大河想嘲笑小川,这么大人了居然还哭,可一张嘴,就是一声哽咽,接着连他自己也无声痛哭起来。
垭一路爬到刹迦的身边,地面上被脱出一条长长血痕,刹迦仰面躺在地上,她看起来安静的好像死去了一般。
“刹迦……”
垭流着泪爬到刹迦面前,努力支自己的上半身,去探刹迦的鼻息,发现刹迦还有唿吸,垭瞬间松了口气,接着趴在刹迦的胸口,嘤咛着哭了起来。
此时此刻,所有的异族几乎都在哭泣,哪怕有些人累的连眼睛都睁不开,手脚都动弹不得,依然无法阻止从眼角不断溢出的泪水。
他们赢了,真的赢了,原以为这一身都将在囚栏度过的他们,竟然真的从囚栏里出来了,他们战胜了那些终日欺压他们的士兵,他们自由了!
获得自由!这曾是他们连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而今,他们实现了!
所有人内心的防线在这一刻倾塌、崩溃,原来在他们的内心深处从未真正认命,最隐秘的角落里,有一个声音一直在呐喊:自由!自由!!自由!!!
“大哥,我们……我们成功了,我们终于逃出来了!我们可以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