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姒(双重生)_作者:雕弦暮偶(47)

2021-05-09 雕弦暮偶

  反正不是眼下这种瞎折腾。

  谢重姒也在斟酌权衡,终是点了头:“好呀。”

  她又想到了什么,忽然道:“三公子,记得赔我一匹马。”

  叶竹:“……”

  宣公子要是不出手,殿下,您此刻就得蹲大牢了。

  出乎叶竹意料的是,宣珏竟像是心情不错,低笑了声:“自然。”

  *

  晚膳就是在长安栈简单用过,这辈子谢重姒父兄安康健在,再者她也做了五六个月心理准备,表现地相当自然。

  等晚间洗漱完后,她点了根不长的蜡烛,合衣而卧。

  枕着手臂看向床顶,谢重姒想到了前一辈子的江南相遇。

  距离那次秋猎,过了快一年了,她回宫一年半载,憋闷得慌。父皇便让戚文澜领了支骑兵,护着她南下赏景观览,四处游玩。

  戚文澜也来过南方,但做的是剿匪苦差,江南润泽水乡的风情,半点也不懂。谢重姒只好自个儿规划线路,先去应天,再北上归途中经过苏州和临安。

  是在苏州偶遇宣珏的。

  谢重姒遥看桌上随风摇曳的烛火,莫名想到那年画舫上的琉璃灯盏,谈天说地的三个少年人。

  也想到她染了风寒,卧病在床,一觉醒来时,侧首望去——

  戚文澜守在门前,宣珏靠在太师椅上闭目小憩。

  江南夜雨一盏灯。

  烛火噼里啪啦炸响,光亮燃尽了。

  只剩窗外不夜天的残光,晕进典雅暗奢的客房内,爬上青花瓷瓶和蓝紫孔雀屏风。

  谢重姒回过神,轻轻起身,走到隔壁,扣响叶竹的门。

  叶竹困倦地靠到门前,还有些懵:“大半夜的,谁啊?来啦!”

  “我。”谢重姒声音也很轻。

  叶竹立刻打开了门,惊讶地道:“殿下,何事吩咐?”

  谢重姒走进叶竹屋内,将她搭在支架上的外衣扔给她,道:“穿衣,收拾东西,跑路。”

  叶竹:“……嗯嗯??”

  她还以为没在做梦,就见谢重姒肩头,近在咫尺的锦官对她张了张嘴,喙如利器,叶竹一个激灵,瞬间吓醒了:“您下午不是还答应三公子了吗?还讹人家赔你马。”

  “打消他怀疑呗。”谢重姒道。

  对宣珏这种人,做戏不做足,压根骗不过他。

  叶竹向来随谢重姒命令,穿戴完毕,就随她走下木梯。

  为防止客人深夜抵达,长安栈一天十二个时辰,都有人值守迎客。

  正在柜台前守夜的伙计看了两人一眼,多嘴问了句:“出去玩啊?”

  谢重姒面色如常:“嗯。”


  伙计:“柳枝街不行,近来查得太严,姑娘们也不够味。二位爷可去三更小道尝个鲜,最近新起的风尚,听说还有几个东燕的舞女呢,都说很这个。”

  边说边竖起了大拇指。

  叶竹:“……”

  她也算见过大场面,但三更半夜,被人当做嫖客还是头一回,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谢重姒笑着道谢:“行啊,谢了。”

  叶竹带着锦官,去后院牵她那匹马,谢重姒便站在柜台前,和伙计唠嗑。大晚上的,她没费尽心思把脸涂黑改色,瓷白的脸上,眸光灵动,透着少年人的狡黠。

  伙计劝说迷途少年:“哎哥哥多嘴一句,年轻人好奇尝个鲜可以,别沉迷。那群狐狸精精明着呢,掏空荷包还是小事儿,小心别把你人也掏空咯!有这精力,不如去租个船,顺流而下,风景好着呢。”

  看得出伙计大半夜的也是无聊,话匣子开了收都收不住,谢重姒回他:“明日就走啦。”

  “诶?明日?”伙计有些惊讶,挠了挠头,翻开记账簿子,“你们这三间房,订了半个月呢。”

  “可能有点急事,但那位公子会留下,到时候和他商议就行。”谢重姒补充道,“别和他说我俩走了哈。”

  说的是偷偷离开的事。

  伙计:“哦哦哦!”却以为谢重姒说的是半夜去花街柳巷偷趣。

  心想:那位公子看着就比这俩正经,是好人家里教养出来的,肯定不像他们。

  他还准备叮嘱年轻人要节制,余光一瞥,忽然看到又有人从木梯上走下。

  扬州本就是烟花地温柔乡,聚在此地的盐商甚至有圈养瘦马的风俗。

  所谓瘦马,就是从小买来的贫家幼女,调|教养成后,高价卖出去,迎合某些达官贵人和富奢们的需求。

  所以,来扬州寻风流,再正常不过。脸皮厚的,向日宣淫,脸皮薄的,趁着夜色流连笙歌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