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此刻,唐知白也知今天自己情况很不正常,平时也经常身处这些场所,却没有哪一次反应像现在这么剧烈,他紧闭双眼可那股味道仿佛在无限扩大蔓延,顺着鼻尖直逼他的脑袋,在里面翻滚搅拌着。
斯诺平静注视着他变化。
他努力克制,咬着唇额头渗出大片冷汗,似乎感觉下一秒就要吐出来,脑袋混沌的唐知白终究忍不住了,低沉说了句:“抱歉……”
便一把推开斯诺,疾步粗鲁推开阳台玻璃门!直接冲了出去,浑身软弱地扶着冰凉石栏,喘着粗气!外面庭院绿树,揉和着清新空气灌入鼻中,带了些潮湿气味,和屋中烟味截然不同,恶心之感逐渐压下,唐知白这才得到片刻喘息。
因他剧烈动作,一阵冷风灌入,将正聊天的贵族们皆被他出格动作吓到,十分诧异地看向。
斯诺站起拿过大衣,优雅地朝众人报以歉意一笑,走到阳台上。
寒风凛冽,吹拂起唐知白单薄衣角,斯诺贴心地将大衣披在他身上,关心道:“阿诉你状态很不对。”
呕吐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脑袋逐渐沉重,他身体无力地挨着湿滑冰凉石壁,唐知白只希望自己脑袋清醒一些,用刚还撑石栏的冰凉手指,扶额用力摇了摇头。
他脑袋已经模糊,声音嘶哑,“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发烧了……”
睁开迷蒙双眸,俯瞰着学院笼罩在雾霭中的亭台园林,来往人群,一如这阴沉天气一般,眼前画面泛起黑映,开始模糊不清,混沌脑袋中只有一个念头,今天是路易的主要日子,他不能被影响到。
唐知白用意志强撑着,眨眨眼,试图摆脱眼前黑暗画面,伴着凌风阵阵……手指从粗糙石栏下滑落……
他陷入昏睡前,最后一眼是泛黑的常青树……
身旁人昏迷晕倒,斯诺斯图亚特只轻轻一揽,就将这具虚弱轻盈的身躯揽入自己怀中,风吹过去他碎发,他翘起嘴角,温柔地替怀中人掖掖大衣,双眸微冷。
……
斯诺拥着昏迷的唐知白出来时,周围人好奇地围了上来,看着这样狼狈情况,一位男人担忧问道:“哎呀,诺曼大人这是怎么了?”
促狭双眸中却是好事者的狡黠,周遭一双双将目光投向这里的人,皆是如此。
斯诺斯图尔特笑得镇定,甚至温柔地替整唐知白理额前碎发,调整动作让他躺得更舒服一些。
“阿诉今天有些不舒服,因为今晚有表演一直强撑着,我实在是很担心,正打算送他去医院。各位,我今天就先失礼了。”
看林诉脸色苍白地枕在斯诺斯图亚特肩上,满头冷汗甚至沾湿了发梢,假寐双眸也分不清是昏迷还是疼成这样,的确是病得不轻,斯图亚特追求林诉在圈子里早已不是什么新鲜事,两人平时走得也近。
众人纷纷让出一条道路。
“情况特殊,何谈失礼呢?您真是关心诺曼大人,身体要紧。”
“是啊,您和诺曼阁下的关系可真好。”
“病成这样还撑着,诺曼大人也真是不顾惜自己身体了,您快去吧。”
……
一路走出根本没有人起疑,走廊拐角处,斯诺斯图亚特的属下突然走出,紧张打量着四周欲想上前接过林诉,被斯诺挥手阻止,轻松扶着林诉边下阶梯,边冷声问道:“在哪儿?”
属下匆匆跟在身后,快速道:“酒吧后巷二楼,您原来读书时租赁的私人领地,今天王妃也要来,所以情况特殊,不过您放心,我已经交代了护卫队放松那片区域,东西也全准备齐全了。”
斯诺倏然停下脚步,转头冷眼看着他。
属下顿时吓得一哆嗦,僵直着身体停在原地。
他慢慢开口道,“你很紧张?”
属下一愣,慌忙摇摇头。
斯诺斯图亚特冷笑一声,什么话也未说,径直走下了楼。
呆在蜿蜒螺旋状的阶梯间,属下看着斯诺远去的背影,这才松了口气,劫后余生般擦擦冷汗,小跑迅速跟了上去。
……
早晨接到林诉电话,得知他又被斯诺缠住,艾尔随后便独自背上摄影机来到斯特黎尔学院,楼上宴会他没有资格上去,只能坐在接待城堡下的庭院之中,百无聊赖地等待楼上宴会结束。
复活节的学院还是热闹至极,艾尔随手拿着摄影机寻找摄像灵感,奢华城堡中贵宾繁多,这样的题材报纸,绝对能使他得到不一样的头版。
端起一杯香槟靠在阶梯旁,艾尔低头看了看时间,心想宴会也差不多该结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