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易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就是那个贩卖人口的希尔家族?”
尼尔点点头,“就是他们家。”
“在主干道上煽动警察封路,真是大手笔。”路易的话很冷漠。
尼尔试探道,“唐先生还在车上,要不要我们去和警察……?”
路易低头看着怀中睡得正香的人,为他拉了拉毯子,冷淡道,“今天不能动手。”
尼尔只好作罢,就想上车,结果打开车门,因为在外面站太久身上带了一大股寒气,灌进一股冷风,路易立刻无情道,“你,去前面坐。”
“……”
他真不想和莫里斯那个变态坐一辆车!
尼尔只好委屈的关上门,屁颠屁颠地跑去了前面。
夜晚车辆队伍排得并不长,没几分钟就轮到了路易坐的这辆车。
前方尼尔、加利等人都同一时刻下车抽起烟,十几个人有意无意地露出腰间手枪,不时还往警察这边瞥,人数碾压,个个还看着凶神恶煞!
几个小警察愣是被骇得连这辆车都没敢走进,连忙偷摸去叫了老大。
车辆内外温差过大,玻璃上铺满一层厚厚雾气,有人敲了敲窗户,司机看了眼路易,得到命令才缓缓打开车窗。
“哟,老熟人啊,路易斯安茹先生。”
这声音充斥着浓浓痞气和不正经,还有股诡异的笑意。
“埃文斯。”路易冷淡地看着他,甚至连尊称都没有叫,“你想要我下车,接受你的的检查吗。”
“哪儿敢啊。”埃文斯一点也不畏惧这个黑道上让人闻风丧胆的男人,甚至脱下警察朝他行了一礼,他若有似无瞥了眼靠在路易身上的人,虽然全身被裹得什么也看不见,但能这样接近路易斯安茹的人还有谁?
他调笑道,“只是觉得真是巧啊。”
“那希望埃文斯先生一直有这样的好运。”说罢,路易冷漠地关上了窗户。
从来没有见过大佬,旁边小警察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办。
唯有埃文斯笑意不变,抬手放行,看着道路上那几辆渐行渐远的黑车,埃文斯眼底波澜在酝酿、在发酵,这个表面什么都满不在乎的纨绔男人,似乎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这时,街道另一头驻守的威尔逊弗格斯警长,听到消息就带着一大堆人,气势汹汹地冲过来兴师问罪,“埃文斯!你敢不搜查就把车辆放行!”脸上的横肉因为剧烈奔跑过来,而一层层抖动着,脸红得就像腌制过的猪头肉,气息还粗大地一喘一喘,他撑腰对埃文斯怒目而视。
“诺,人还没有走远。”埃文斯耸耸肩,指了个方向,“威尔逊长官要是现在开车去追,完全能追上。当然,搜查了路易斯安茹的车辆,这份功劳禀报上去,完全就您一个人的功劳,千万别提我的名字,和我们所有人无关。”
他最后声音冷冷,身后的几个警察也不友善上前看着威尔逊,两人在警察署不睦已久但平分天下,入职的警察们也站队明确,各自属于一派阵营,而威尔逊属于老一派贵族势力,能争夺到机会讽刺对方,威尔逊当然要不惜余力的,全力打压这个意大利来的乡巴佬!
可一听名字他就僵住了,尴尬地嗫嗫道,“路易斯安茹……活跃在克林顿区的那个人。”
埃文斯讽刺地笑了,“看来,威尔逊长官的虎豹雄心也不过如此嘛。”
说完就带着手下转身离开了。
留下威尔逊僵硬地伫立在原地,恨恨地看着埃文斯背影,拳头紧捏着,内心狠毒咆哮道:该死的埃文斯!不过是个愚蠢的乡巴佬,现在都敢和他叫板了!
还有那个安茹家族,那群家伙,不过是堆从贫民窟泥巴地里冒出头的混混罢了,现在竟然能跑到贵族头上耀武扬威,总有一天,他会叫他们所有人好看!
……
时至六月,盛夏炎暑天,农间田地开始大旱,农户种植的农产品因为缺水,一年辛苦付之东流,使得原本就因战事吃紧的英国雪上加霜。
封城之后,难民虽然很难再流窜进来,可也出不去了,原本游荡在城中的流浪汉,大批被饿死在街角,因为人数众多,警察只好用推车将尸体堆积在一起,可酷暑之下尸体推挤容易产生瘟疫,苍蝇尸臭萦绕了整个伦敦城。
一时间这就成了皇室头疼得大问题,谁也不愿意自家门口成日尸臭通天。
后来,因为警察署介入的缘故,大街上大批原有难民和流浪汉,几乎都被清扫一空,没有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似乎是凭空消失了,那些搭建在空地上破烂歪斜的简易棚,全部被暴力拆除,大街上基本秩序开始逐步恢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