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哥肯定要伙同坏人来上位了……父皇说了,大哥他不堪大用,和豺狼一伙,要贬他为庶人的……”
小皇子的话还没有说完,却突然被一声踹门声直接打断!
顾珠今日一天受得刺激够多了,现在却依旧心脏重重一跳,下意识把小朋友护在身后。结果就见跟自己最是熟稔的大皇子曹方带着十几侍从气势汹汹而来,足下的厚底莲花靴子踏进来的同时,便是一声怒斥:“我看谁敢在此胡诌!十二弟,你再胡说,我就先撕烂你的嘴!”
被顾珠护住的十二皇子不敢再冒头,眼睁睁看着高达修硕的大皇子进来,走到寝室跪在最前面哭父皇,也只是死死咬着嘴唇,眼里恨毒了老大。
顾珠则看见了自从上此自己被下药后就没能见过的韩江雪。
韩江雪亦是看了他一眼,垂眸下去,神色间有些让人捉摸不透的冷清。
顾珠见韩江雪像是不想跟自己说话的样子,也不自讨没趣,也没有兴趣站在一旁看大皇子表演孝子,想要出去,但他刚前进一步,便被大皇子带来的人拦住,随后大皇子带来的侍卫便立马被长公主身边的侍卫包围,可谓是一层夹一层的剑拔弩张!
顾珠惜命,不会硬闯,干脆后退了一步,转头继续看大皇子表演。
或许……也不是表演,是另类的真情流露……
可以看见在昏暗的死者寝宫里,哭成一片的年幼孩子与唯一站着的两人形成一副古怪的图画。
站着的大皇子双目猩红,悲伤不能自已,佝偻着背部好一会儿,才笑着指着所有在场的人,说:“好一个好一个父慈子孝!好一个姐弟情深!唯独我不是父皇的儿子是吗?为什么所有人都知道父皇去了,却独独不通知我?!”
“姑姑……我难道不是你的侄儿了吗?为什么偏偏瞒着我?!”大皇子右眼落下泪来,笑道,“姑姑,今日既然你不把我当成你的侄儿,我也就不跟你多说什么,我只要知道父皇的诏书在哪里就可以了,请你把他交给我。”
“不在我这里。”长公主傲然冷视。
大皇子曹方冷笑:“怎么可能不在您这儿?不要唬我。”
“我说了不在就是不在,诏书只有等所有皇子都到齐了以后才能宣读,你现在要它做什么?”
大皇子:“我认为父皇去后就应该宣读,为何非要让所有皇子都到场呢?父皇自然视选我做继承人,难道还有其他人吗?只会是我,也只有我才有资格当这大兴的皇帝!他当年亲口对我母后说过的!”
长公主懒懒擦了擦脸上被喷到的唾沫,动作是丝毫不被大皇子影响地优雅:“是吗?我也不知道,还是得等所有皇子都到齐了,才能宣读,这是你父皇的遗愿。难道你要忤逆他吗?”
“放屁!”大皇子曹方原本翩翩公子的形象崩裂,几乎气急败坏地走到自己侍卫身边,抽刀便架在长公主的脖子上,道,“姑姑,你不要逼我!诏书在哪儿?”
顾珠吓得大喊:“曹方!你干什么?!”
大皇子撇了他一眼,扯了扯嘴角,笑道:“我不干什么,表弟你呢?你在这里做什么?”
大皇子像是发现了点儿不同之处,松开架在长公主脖子上的剑,悠悠朝着顾珠这边走来,笑容恢复一如既往的温文尔雅,只是手中拖着‘刺啦’了一地木屑的寒剑发出刺耳的剑鸣。
顾珠脖子凉飕飕的,却是站得住,只稍稍看了一眼大皇子手里的家伙什,便说:“我是来问舅舅为什么关了我爹的。”
“哦……原来是这样……”说着,大皇子撇了皱着眉头的韩江雪一眼,笑道,“你急什么?我可没想把我的好表弟如何,他可是咱们如今的大恩人,哪怕他爹被关了,他爹那些人脉叔叔们他也见过,他的话比谁都好使,我自然不会乱来。”
大皇子一面说,一面将手中的剑丢开,双手一摊,豁达道:“如今咱们也不必藏着掖着,我直说好了,就连驸马爷都晓得不能跟谢家对着干,就连咱们的父皇,咱们的祖父,咱们的元帝都知道跟谢家和平共处,你们却一心想着要立老二做皇帝,这谢家能答应吗?”
“只有我,跟谢家有着血缘关系,你们若是立我,他们绝无二话,也绝不会先挑起事端,让咱们大兴陷入人心惶惶之境地,可你们若是执意要立老二,那老二能否回得来还两说,那谢家更是要打着立嫡立长的名头来造反!”
“到时候长安一乱,不管姑姑你跟谢家的兵有多势均力敌,都会有人损失惨重,西北可还在打仗呢!您忍心大兴内忧外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