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耀心中还挂念这胥泺剩下来还讲出口的话,站在幕布前听到掌声才回了心思。登场前,悄悄转头,才发现胥泺人已经不在后台了。
冯郜感受到他心不在焉,问道:“热脸贴冷屁股,好玩吗?问什么非得找胥泺讲话?”
吴耀“嘿嘿”笑道:“我就是喜欢找长得好看的人讲话,没什么特别的。”
冯郜:“放屁,你下句话是不是该说自己特别喜欢自言自语……”
吴耀向他比了个大拇指,证实了他的猜想。
这番颜狗的言论太过分,许是天也不忍听,舞台上的机器忽然“咔”地一声,停止了运作。
随着灯光、音响齐齐罢工,舞台下一千多名学生的唏嘘声,都困在了漆黑的夜幕中。
“卧槽一一怎么停电了!”
“教学楼还有灯光,就咱这一块没电啊!”
“怎么办呀,所有表演都还没上呢?”
……
舞台后,忙着的各个小组的学生着急地讨论着。
因为大部分人都带着手机,手机灯光朦胧也是聊胜于无,有老师和学生会干部及时维持纪律,总算没有发生什么踩踏类的危险事故。
主席一脸焦急打着电话,原地打着转儿,“杨老师,这边跳闸了,你能想想办法吗?”
“唉不是,还要半个小时啊,就一个跳闸的事情,怎么还要请人来修,啊?不行?查出来了,不是跳闸啊,是线路烧毁,哪的线路线路?……那换个插座行吗?……什么?线、线不够长啊……”
副主席打着不知道从哪里拿到的强力手电筒,灯光猛地跑进帐子里,一群人差点闪瞎了眼。他跑回来急哄哄地说:“老大,校长说了,要是十分钟处理不了,今天这晚会就算了,现在回去还能再赶着上一节半自习。”
后台候场的人揉着眼睛,闻言没有一个脸不难看的,有个话剧负责服装的高一女生当场就哭了出来,“我们做了这么久的,怎么能够说取消就取消……”身边的表演的同学连忙安慰她。
主席是高三的学长,他忍着不吭声。副主席愁眉苦脸道:“老大,这可是你们退下去准备高考的最后一次策划,怎么可以这样,要不我再去和校长他们说一下。”
主席叹了口气,“算了,没用的,一时半会儿都修不好的,总不能大家在这数星星。”
领导无非也就是担心学生安全问题,以及不能耽误这么多人的时间。
吴耀默默看着所有人的沉默,紧握着冯郜表演时要用的一顶鸭舌帽,向前走了几步,轻声说道:“我有办法。你们愿意帮忙吗?”
……
胥泺在人群哄闹声中换下自己带来的小西装,穿着自己的衣服,踩着教学楼那边投射下来的微弱灯光,背着自己用来装衣服的书包踏上回家的路。
光线将他纤长单薄的背影拉成一条长长的线,牵连的一端,和他毫无干系。
有人向他这边张望,他脚尖一转,走到了更为隐蔽地灌木丛小道里。
影子顷刻便藏匿在了婆娑的枝叶间。
一阵风后,嘈杂琐碎的声响、凝固的空气、光与影,都有力地颤抖起来。
吴耀站在台上,一束暖黄色的光打在他的身上。
台下学生整齐划一,“哇”的一声惊叹,像是被这一束光驱散了心中的阴霾。
吴耀穿着略不合身的白色西装裤,小皮鞋,腿显得笔直修长,但裤子有点短,露出了一截光洁的脚脖子,看上去和他的表情一样随意却独有风姿。上身是一件扣了中间几颗扣子的深蓝牛仔衣,牛仔衣还是刚从自愿献出服装的冯郜身上临时扒拉下来套上的,里面那一套白色的西装,应该才是他要表演的正式着装。
可这样看上去,有一点不修边幅的跳脱,才像是他应有的色彩。
进了高中部,学校里面肯老老实实把头发剃成平头的,就没有几个了,可正好,吴耀偏偏是他妈妈的乖孩子,他母亲吴玫时刻记得教导处王主任的话,男孩子发长不过一厘米。
不像别的男生,平头看着就是呆愣得慌,吴耀额前没有遮挡,更显得目光灼灼、澄澈如光。
玉湖一中附中高一直升高中部的学生们,像是有默契一般,在与旁边的人相视一笑后,笑意满满地大声地喊出了他的名字。
“吴——耀——!!!”
刚刚踏入这片校园的人,只经历了酷暑下的军训和繁杂的高中适应期,还从没听过这个名字的人,全部都摸不着头脑。
“谁?什么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