抑制我,标记我_作者:失忆玫瑰(110)

  握紧,猛地朝桌角砸去,“砰”一声脆响,酒瓶霎时被破了个小口。

  晶莹酒液淅淅沥沥地洒落,陆潮生将酒瓶横放在桌上,跪在地面,双手递到流淌的酒液里,左手拼命地搓/揉被傅景明触碰过的右手。

  只几下,手背已是通红一片。

  “脏……好脏……”陆潮生像是中了魔咒,嘴里只剩这重复的同一个字眼。

  手背青筋浮现,指节弯曲,骨节突出几欲折断,力气大得像是要生生抠下一层皮肉。

  辛辣酒液沾满双手,如火焰燃烧,刺激得伤口愈发红/肿。

  细长红痕微微凸/起,如蛇般纵横交错,蜿蜒盘旋,衬着雪白手背,对比鲜明,看得很是骇人。

  温雁晚只感觉,自己的双眼像是被针狠狠扎了一下,刺得眼珠生疼。

  他猛地握住了陆潮生的手,手背绷起的青筋突出,手心却不敢用力。

  “潮生,别洗了……”温雁晚嗓音沙哑,几乎是颤抖地吐出了这几个字。

  “脏……好脏……”陆潮生只是不断重复着这个字,试图挣开温雁晚的手。

  掌心触感刺骨地冰凉,原本漂亮白皙的双手,此时却满是红痕,像是可怖的怪物的口,撕咬得温雁晚心脏绞痛。

  “不脏,别洗了潮生,求你了,真的不脏……”温雁晚已是嗓音发颤。

  陆潮生却像是听不到,只一个劲地重复着同一句话:“脏……脏……要洗……要洗……”

  他强硬地掰开温雁的手,探出斑驳的双手,又要往酒液里放。

  皮肉翻卷,红痕遍布。

  伤口触到辛辣酒液,整个手都像是放进火里燎烤,火辣辣地痛。

  陆潮生却像是丝毫感受不到,仍一个劲地抠搓。

  温雁晚制止不及,瞬间,那手背又是两条鲜红的印记。

  有铁锈味在空气中丝丝缕缕地溢散出来,竟已是渗出了血迹。

  猝地,像是刀子插入胸口。

  心脏猛地破开一个大口,鲜红血液瞬间流了满胸满膛,涌上喉管,几乎将口鼻都给淹没。

  温雁晚受不了了,强烈的窒息感涌上鼻腔,连呼吸都快凝滞。

  “不许洗了!”温雁晚嗓音彻底哑了,他强硬地扯开了陆潮生的双手,将桌上酒瓶猛地挥倒在地。

  “我让你不许洗了,听见没有!”

  陆潮生指尖轻颤,被碎发遮掩的眉眼有瞬间的清明,而后又恢复迷蒙。

  他似乎听进温雁晚的话,或着仅仅是因为,温雁晚将水源阻断了,使得他失去了清洗的工具。

  总之,陆潮生没再动作。

  只是那手,仍不甘地碾磨着。

  指尖在温雁晚的掌心划过一道道细密的痒意,却怎么也无法触碰到手背。

  原是被温雁晚彻底锢住了动作,动弹不得。

  温雁晚盯着他微垂额发下,露出的小半张白皙的面庞,眼眶已然通红。

  心疼。

  心好疼。

  温雁晚活了两辈子,从来没有这么疼过,像是有人拿着刀,生生将心口削掉了几块肉,疼得几乎昏厥。

  下颌线条绷得死紧,温雁晚狠狠闭了闭眼,深深吸了口气。

  睁开眼,温雁晚将他的双手紧紧握在掌心,嗓音温柔:“不洗了,好不好?我们不洗了,听话,嗯?”

  “可是……脏……”

  “不脏的。”

  温雁晚忽然打断了他。

  他将那手轻轻捧到自己唇边,垂睫,在上面落下极致轻柔的一吻,像是吻上了一捧皑皑白雪。

  触碰间,满是刺骨冰凉。

  唇瓣有轻微的濡湿,是陆潮生手上的酒液,不小心沾在了温雁晚唇上。

  温雁晚稍稍顿了下,他抿抿唇,将酒液卷进口中。

  辛辣的感觉滑过喉腔,温雁晚的心脏有瞬间紧缩,他不敢想象,这样的感觉浇淋在伤口上时,又会有多么地痛。

  会比他现在的心,还要疼吗?

  再次垂头,温雁晚捧着陆潮生的手,在上面落下一连串密密麻麻的吻。

  “不脏的,不脏的……”

  温雁晚一面嗓音轻柔地道,一面不停地亲吻着陆潮生的手。

  “我亲亲就不脏了,真的,亲亲就不脏了……”

  他像是在哄着稚幼的孩童,低沉的嗓音里,是极致的温柔与疼意。

  从指尖开始,依次经过指节、指骨、指根,手背,最后落在手腕上,然后再从手腕重新往上。

  鼻腔酒意弥散,唇瓣濡湿。

  温雁晚的吻密密匝匝地落在陆潮生的伤口上,将那辛辣酒液,尽数卷入喉中,一丝一毫,都没有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