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儿,陆潮生眉峰微蹙。
他没想到,学校里流传的那个被盯上的Alpha,就是陆海逸。
陆佑民的脸色已经彻底黑了:“贺亦诚?是本市的那个贺家?他为什么要找你的麻烦?”
悄悄瞥一眼陆潮生,陆海逸咬咬唇,嗓音微颤:“哥哥之前似乎和对发起了点矛盾,贺亦诚打不过哥哥,所以就想来报复我……”
陆佑民立时看向陆潮生:“海逸说的都是真的?”
“是的,”陆潮生垂眸,“抱歉,这是我的问题,我会尽快处理。”
“潮生,你在学校向来听话,和别人家的孩子都不一样,从来不会惹是生非,这次的事情,你让我很失望。”
“抱歉,是我的错。”
“你弟弟的母亲刚过世不久,你应该多体谅他,在生活和学习上多照顾他,怎么能反而害得弟弟被欺负呢?还有点当哥哥的样子吗?”
陆潮生只是应下,眼睫微垂,一副任凭对方责骂的模样。
陆佑民的眉头立时蹙得更紧。
他这个大儿子,从小性子就冷,跟谁都不亲近,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永远都是这般面无表情的样子。
连他这个做父亲的,都没见过他有别的表情,简直和他母亲一个德行。
尽管陆潮生足够优秀,但相比之下,他还是更喜欢海逸一点。
“行了,既然你已经知道错了,我就不多说了,这种事情,我不希望听到第二次。”
陆潮生垂眸:“是,我知道了。”
回到房间,陆潮生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向云山要到了贺家的电话。
屋里没开灯。
密闭的黑暗里,只有手机屏幕的一抹光亮,映衬着陆潮生冷白的面庞,与幽深冰冷的两抹眸光。
他知道陆佑民不喜欢自己。
事实上,陆佑民根本不爱任何人,他只爱他自己。
即使是表面受宠的小儿子,陆佑民也不愿意为了陆海逸特意给贺家打电话。
因为掉价。
所以这件事情,自然而然地推在了他的身上。
电话接通,陆潮生垂眸,纤长眼睫掩住半分眸光,指尖握着手机,凸起的指骨微微泛白。
他开口:“您好,请问是贺亦诚的父亲吗?我是陆潮生,是陆海逸的哥哥……”
一个“陆”字刚说出口,对面立时连连道歉,甚至连事情经过都没听完全。
陆潮生不想与对方多言,知道事情这就算是解决了。
简单道别,直接挂了电话。
他感到恶心。
无论是陆佑民,陆海逸,贺亦诚,贺亦诚的父亲……陆家,贺家,那些虚荣而无聊至极的宴会,亦或是一切伪劣、荒诞、虚妄的事物。
他都感到恶心。
恶心得想吐。
手机熄灭。
最后一抹光亮也归于虚无。
黑暗里,陆潮生垂眸,将身上精致的衣物沉默地脱下,如同褪去了束缚自己的难耐的躯壳。
就这么赤/裸着,转身踏入了浴室。
周日一大早,温雁晚来到教室,准备自习。
后排,达锦文正和简凡星凑在一起,小声地讨论着什么。
旁边的座位依旧空着,在此时的环境下显得莫名寂寥。
嗯,陆潮生没有回来。
只看了一眼,温雁晚就收回了视线,拉开椅子,独自坐下。
上午,温雁晚抢着时间,把最后几道公式背完了。
他感觉自己的脑袋鼓鼓胀胀的,满满的都是知识的重量。
李睿渊在周日这天中午窜了回来,终于将简凡星赶回了隔壁。
去食堂的路上,李睿渊一直博朝着他们几人手舞足蹈地说着什么,很兴奋。
温雁晚没怎么听,他只知道一点,李睿渊都回来了,陆潮生还是没有回来。
食堂的饭菜向来物美价廉,这次吃到嘴里,却感觉食之无味。
回到教室,又是一下午过去。
夕阳落下,月亮升起。
临近七点晚自习,陆续有学生踏过教室外的走廊。
走廊上的声控灯断断续续地亮着,有的学生进了他们的教室,更多的,则是从前门匆匆路过。
温雁晚数次抬头,看向窗外,又数次将头重新垂下。
笔杆在指间不时转动,一如它主人焦躁的内心。
耳边传来清浅的风声,似有似无地叙述着少年心事。
预备铃声响起,一道清瘦的身影出现在教室后门。
陆潮生踏入教室的那一刻,像是心有所感,温雁晚立时朝后门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