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走近, 却发现馄饨摊的摊主正和一位客人争论得面红耳赤。
摊主虽然还在不厌其烦地解释着, 神色中却又带着一丝不耐烦“都说了,我这来来往往人这么多,我哪知道这钱哪来的,我没必要坑你啊。”
时浩对这种事最为热心:“老板, 这是怎么了?”
摊主看到时以锦站在时浩身后:“正好有官府的大人来了,你们快来给我评评理,这人非拉着说我给他假钱。”
客人听到摊主喊时以锦“大人”也急了:“大人来得正好, 这人还恶人先告状,这给我的不是假铜板是什么?”
时以锦接过手上的假铜板一看,发现与她在荷包里看到有异样的铜板有些相似, 她从荷包里拿出了相似的铜板。
两相比较一下,那被称作是假铜板的铜钱,与她早上觉得有异样的铜板长得一样,似乎比其他等价的铜板小了一圈,就连最外边一圈也显得有些粗糙。
“都围在这里,看什么?”
宋陌竹信步走来,本想来解决一下朝食,却见如此多的人都围在一起,正中间的那个人更是熟悉的身影。
时以锦听到宋陌竹的声音,也没说话,反而将三枚铜钱递给了宋陌竹。
宋陌竹分别接过了两枚有异样的铜钱和一枚成色相对新的铜钱,他撇去一枚他们口中的假铜钱在桌上,将两枚铜钱比较一下。
他发现假的那枚似乎更轻一些,对比一下,大小也就小了一圈,肉眼也很难看出,若是一把铜钱放到手中,绝对很难发现其中的特殊之处。
宋陌竹目光变得幽深了起来,对着时以锦微微点了点头。
那客人见宋陌竹点头,觉得有机可乘:“我就说这钱是假的,你还不承认,你赶紧把钱赔给我。”
“你这就是不讲理,”摊主却还是重新拿了个铜板塞到客人手里,转头对着宋陌竹和时以锦两人抱怨,“我也就是小本生意,真要人人都这样,我这生意还怎么做。”
见摊主也在气头上,时以锦和宋陌竹也都找不出言辞安慰,只好说:“给我们下两碗小馄饨。”
馄饨上来之前,坐在桌边时浩逮着时以锦和宋陌竹就在问:“这铜钱真有问题啊,我以为就是用的旧了一点。”
宋陌竹和时以锦对视了一眼,都没做声,觉得这件事还是先不要张扬出去为妙,尤其是对时浩这种嘴风不牢靠的人。
时以锦等着两人吃完馄饨,就拿着荷包,打算践行刚才对时浩的诺言。
没想到宋陌竹率先了一颗碎银子在桌上,对着时以锦说道:“走了。”
时以锦看着小块的碎银子,知道大概宋陌竹大概是为了补偿摊主的损失,这才多给了些。
她还在从荷包里扣着铜板,宋陌竹却将她的荷包拿了过来,直接束了口,挂回了她的腰间。
时以锦见状,也没再跟宋陌竹客气,想着宋陌竹罚俸的三个月已经过去了,那段时间里,她也没少请宋陌竹吃饭还从家里带了点心给宋陌竹,也就没再推辞。
她看着宋陌竹站在前面等她,转头嘱咐了一句时浩,让他早点去先生那儿,立刻就跟了上去。
时浩吃了一顿饭的时间,也没从两人口中套出一星半点的话,只能吸了吸鼻子,老老实实地往先生那儿去。
等到宋陌竹和时以锦两人到了司刑处,却发现秦雪正在小院里荡着秋千,高然似乎一脸勉为其难地在帮秦雪推着秋千。
看到宋陌竹和时以锦进来,高然立刻收回了手,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的样子,抽出了腰间的扇子,敲着秋千的栏杆。
倒是秦雪见到她们两人,立刻脚尖点地,迫使秋千停了下来。
“你们两个一起来的?”秦雪一脸好奇地问道。
时以锦和宋陌竹对视了一眼:“我们在馄饨摊碰到的。”
秦雪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随即也敛容正色道:“我们今日来是宝铸局有事,要同你们司刑处一同商议。”
宋陌竹示意他们进他的书房,一进书房,高然就摸出一个荷包,“噼里啪啦”地铜板散落了一桌子。
不用那两人开口,宋陌竹就猜到了:“你们来找我们是因为这些有问题的铜板,这些可是假的?”
秦雪也没料到宋陌竹会如此单刀直入,也就直言不讳地说道:“你们不能说这是假币,都是铜铸的,只不过不是我们宝铸局铸的,属于私人盗铸。”
秦雪这才彻彻底底地向他们二人介绍了关于宝铸局的事,宝铸局在整个乾天共有三处,都城属于总局,另外两处都在外城,宝铸局主要负责铜板、碎银和元宝的铸造,而乾天所有流通的货币都出自这三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