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纵然衣着简朴,却不掩天生丽质,一点都不比那些天之骄子逊色。
喜悦,如同一串串透明的气泡,咕嘟咕嘟从热气腾腾的泉下涌出,然后在心头炸开,释放出许许多多的快乐。
在见过了那么多绝色女修后,他回过头来看曾经心里住着的人,惊觉她竟然毫不逊色!
眼底染了明亮色彩,漆黑眼珠一扫来时的骄傲与冷沉,又变成了曾经那个单纯的陈家二小子。
真好!
他放在心上喜欢的,就是全天下最好看的姑娘!
心间有什么断开了,发出崩断的声音,而束缚其中的东西则争先恐后地涌出,依稀发出活泼的呼喊声,他清楚感觉到,心境更加澄净。
“我回来看看。”他展颜一笑,走进院子。如同老友相逢,他行动自然,口吻也很熟稔,“你和伯父都好吗?”
韶音觑他一眼。
她能够察觉到他前后的变化,但却不知他因何而变化。
“还算好。”她说道,引他进屋,用粗瓷茶碗给他倒了杯水,又凑了一盘瓜果摆上来招待他,“你呢?”
陈封看着这亲切的招待,脑中不由浮现出往日的光景来。他没有嫌弃,低低笑着饮尽了清水,又捏了粒果子丢入口中。
身姿松散下来,比在宗门内放松了许多。
“我也很好。”他抬头看着她笑。
虽然被人欺负,遭人算计,吃过许多苦头,但那算什么呢?他已经更上一层楼,身份转变,成为内门弟子。
他以后会更好。
那些不好,便不值一提了。
“那就好。”韶音点点头。
两人相对而坐,一时无话,气氛冷了下来。
陈封觉得有点怪异。
他想象中的相逢,并不是这样。
那应该是什么样呢?
他打量坐在对面的少女。她微微垂着眼睛,手指掩在桌下,不知在摆弄着什么。
她有些冷淡。
是了,不仅仅是他变了,她也变了。两年过去了,大家的身上都发生了一些什么。
他不能因为她生活在凡人界,没有生死惊险,就认为她一无所变。
“你能跟我讲讲这两年吗?”他主动开口,笑容温和,“我离开了两年,都不知道村子里发生了什么。”顿了顿,“我现在拜入内门,以后可能很少会回来了,我想多记得一些。”
他要斩尘缘。
刚才见面,同她的尘缘已断。
现在要斩去亲缘。
“也没有什么。”韶音说道。循着记忆,说出这两年中村子里的事情。
谁谁家成亲了,谁谁家定亲了,谁谁家添了娃娃,谁谁家吵翻脸不来往了,哪位老人去世了等等。
她慢慢地说,他慢慢地听。
心间那些挂碍,渐渐全都松脱,飘飞出去,再不能落入他心间。
他笑容愈发温和,周身气质却愈发疏离,与生他养他的陈家庄渐渐格格不入起来。
韶音明白了他在想什么。
垂下眼睛,从盘子里捏了块香瓜,咬了一口,她似乎随口提起,漫不经心地说:“前些时候你们师门来了几个人。”
“是谁?”陈封经她一提,顿时想起在村口听到的事,“他们可曾难为你?”
那几人同他有些恩怨。刚才他在村口乍一听到时,登时天灵盖一凉,惊得魂儿都半飞出去。若非村民们还在笑着,他险些以为何灵音遭到毒手。
那几人曾弄坏他的手串,被他狠狠教训一顿,悄然前来,陈封不认为他们打着好主意。
“这话说来有些长。”韶音吃完了瓜,拿手帕擦了擦手,站起身来,“你有时间听吗?”
他自己惹了什么事,需得叫他明白。
毕竟这不是她一个人的事,剧本上整个陈家庄都被屠了的。
“有。”陈封察觉到此事或许有些内情,包括四位师兄的失踪说不定都有些关系,一时凝重起来,脸上的笑意敛没不见。
跟在韶音后头,走出院门,往村外行去:“这是要去哪里?”
“去见你几位师兄。”韶音说道。
路上,她慢条斯理地说出他师兄们做的事。
一开始装作好人,送银子,引她出去,打听手串,而后陡然变脸。
剥去她衣服,令她受辱,在她身上划出数十道剑痕,并且要刺字等,统统没瞒着。
陈封一开始还能平静听着,待听到她被剥除衣物,登时双目泛红,睚眦欲裂!
“畜生!”他死死攥住剑柄,再也忍耐不住,一手抓住韶音的肩头,纵身飞向幽谷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