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音微微讶异。这几年儿子在外求学,她问过他的意思,他说要过几年再说亲,她便没着急给他娶妻。真没看出来,这小子心里惦记着曾经的媳妇儿呢!
难怪要过几年说亲,想来是太喜欢那女孩了,想让她嫁得更风光一些。
“真好。”她忍不住道。
这孩子从小就奋进,也没有对故人表现出任何不同来,十多年过去,她以为他已经忘了曾经的生活,打算过全新的人生。
没想到,那只是她以为。
“我嗑到了,你呢?”她问灰灰。
灰灰忍不住说:“我也嗑到了。”
谁能想到呢?在这个恶心心的剧本里,居然还能嗑到糖!
这种糖,跟成年人的那种糖还不一样。韶音和贺知砚的糖,辛辣刺激,后味不绝,嗑起来劲劲儿的。但少年少女的糖,就是纯甜!甜得灰灰的心都要化了!
忍了十几年,已经是涵儿的极限了。骑马游街过后,他回到府中便道:“母亲,儿子对一个女孩儿一见钟情,想要娶她为妻!”
韶音心想,这孩子真是太敢说了。
不过,这也是信任她的表现吧!没有逗弄他,只说道:“是谁家女孩儿?我去打听打听。”
涵儿便把林婉婉的家世说出来。顿了顿,他道:“母亲,您帮帮孩儿。”
前世,他能娶林婉婉,是因为他不受宠,是武安侯府的小透明。但这一次,他是武安侯的独子,嫡长子,独苗苗,而且还高中了探花。
秦锦夜可能不同意。
“好,我帮你。”韶音点点头。
涵儿顿时满脸期待地看着她:“让母亲操心了。”
“你从小就孝顺,费尽心思,想让我过得好一些,母亲又怎么舍得你难过?”韶音拍拍他的手臂,柔声说道。
对付秦锦夜,太简单了。
她把徐瑶月约出来喝茶。
“你还年轻,真的不改嫁?”韶音将一个小纸包,推给了徐瑶月,“耗在那府里,面对一个阴沉沉的男人,生活得一潭死水,你真的甘心?”
“你看看我。”她甚至微微笑道,“我身子这样,都不放弃,努力撑着过好日子。你年纪轻轻的,人又健健康康的,难道还能比我过得差?”
徐瑶月忍不住讥讽道:“姐姐身子怎样?”她上下打量她,只见姐姐与多年前在武安侯府所见,仍然没有太大不同,依然病弱着,惹人怜惜,“呵!”
她没再看韶音,站起身就走了。
走之前,将那只纸包捎上了。
韶音不禁微微笑了。
徐瑶月怨恨透了秦锦夜。让她做妾,扶正得不光彩,偷偷在外面养小妾,发觉不能生之后整天阴沉沉的,对谁都没个笑脸儿……桩桩件件,都让她恶心透了。
她毫不留情地将那只纸包里的药粉给秦锦夜喝下了。
“为,为什么……”秦锦夜倒在地上时,仍然不敢相信,瞪大眼睛看着徐瑶月。
徐瑶月仰起头,“哈哈”笑了起来!
“为什么?你问我为什么?”她低头看着他,脸孔因为怨恨而微微狰狞,“因为我恨你!我恨你!”
秦锦夜犹如听到最荒唐的话,不可置信地看着她:“月儿?!”
“我恨死你了!”徐瑶月一边说着,一边将杯盏往他身上砸,“你是不是以为,你对我很好?”
秦锦夜已经说不出话来,但他眼里写着:“难道不是吗?”
“呸!”徐瑶月啐在他脸上,“你害了我!你害了我一生!”
说着,她自己也摇晃两下,坐倒在了地上。
偎着秦锦夜,看着他濒临死亡的模样,泪如雨下:“荣华富贵,有什么用?你爱我吗?你能给我孩子吗?我有真正的体面吗?”
没有,全都没有。
她众叛亲离。
她没有自己的孩子。
诸多夫人、太太们的圈子容不下她。
她每天吃着山珍海味,味同嚼蜡。穿着绫罗绸缎,无人欣赏。
她内心太寂寞了,每天被悔恨啃噬着内心:“我恨你,秦锦夜,我恨你,是你害了我。”
她喃喃着,听得秦锦夜也不禁悲伤起来。
他以为他对她很好,原来根本不是。
他以为遇到真爱,却只是昙花一现。
他们辛辛苦苦在一起了,不惜违背人伦,手染鲜血,但却过得一塌糊涂。
“是我害了你。”他吃力地说道,“对不住。”
徐瑶月听到这话,却猛然回神,忽的后悔起来:“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