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渊辞下意识就否认:“没有!”
“哈哈哈!”同僚大笑起来,“好好好!你说没有,那就没有。”
摇摇头,走开忙去了。
留下赵渊辞,脑中回荡着他说的话,情不自禁地摸了摸脸。他之前真的春风得意、满面笑容?而他今日,当真一张脸像苦瓜一样?
他怔怔的,因为同僚无心的话而有些出神,还有些心惊。他想起过去几个月的光景,自从娶了妻,他似乎,当真是常常开怀的?
他一时恍然,连手里的事情都停下来,回想起更多。他想起给妻子买早点,因为日日早起,且跑很远,他心里是有埋怨的。但是当回到家,看到妻子吃上喜欢的早点,一脸满足的样子,他心里的怨言便消去了,也觉得满足起来。
而她从一开始的不理他,到再次跟他有说有笑,那期间的期待、喜悦、开怀,直是让他现在想起来,也觉得心里甜丝丝的。
赵渊辞不由得摸了摸脸,怀疑自己脸上现在便有笑意。苦笑一声,心情复杂地垂下眼睛。
他其实很久没有想起表妹了。若非那块手帕,惹起他的回忆,他已是许久不曾想起她。妻子是个有趣的人,狡黠可爱,娇娇俏俏的,他哄她都不够,又哪有多余的精力想别的?
偏偏前几日,他似是中了邪,不哄她,不给她买早点,待她客气又冷淡。甚至,还为此损了辛辛苦苦种下的花!
思及此处,赵渊辞愈发后悔不已。一整日,频频出神,好容易熬到下差的时辰,匆匆告别了同僚们,往家中赶去。
路上,他拐去醉仙居买了妻子爱吃的醉鱼,拎在手里,忐忑地回了家中。
进了大门,往内院行去时,他心里想着,等会儿如何跟妻子道歉?他早上离开的时候,颇有些过分,也不知她察觉了没有?她素来聪敏,应当是察觉了的吧?
她生他的气了吗?会原谅他吗?他要怎么开脱,才能解开她的不满?脑中转动着念头,刚刚进了内院,就听到一阵阵欢笑声从屋里传来。眼底闪过惊讶,随即松了口气。妻子笑着,可见心情不错,应当不难哄。
这样想着,他加快步伐。
才进屋,便见妻子坐在窗边,同一个小丫鬟下棋。身后站着两名小丫鬟,一人捧着茶,一人捧着瓜果,不时用叉子叉起一块,送入她口中。
见他回来,忙止了笑声,向他行礼:“老爷回来了!”
“嗯。”赵渊辞点点头,目光落在妻子身上,笑着说道:“在下棋呢?”
韶音抬头看向他,微笑着点头:“嗯。”随即,收回视线,说道:“小红,坐下,咱们继续。”
名叫小红的丫鬟却有些犹豫,当着老爷的面坐下来,似乎有些不规矩。正犹豫着,赵渊辞上前,拨开了她,在她的位置上坐下,含笑说道:“我同音音下一盘。”
小红立刻站到一旁,有些松了口气的样子。老爷虽然待人和气,很少发火,但是她们在他面前总是不自觉感到拘束,一点规矩也不敢乱。
“先把衣裳换了。”韶音抬起眼睛,看着对面一身官袍的男人淡淡说道。
赵渊辞这才想起自己刚进家门,还没来得及换衣裳。闻言立刻起身,到里面换衣裳去了。
时值盛夏,天气热得很,赵渊辞被官袍裹了一整日,身上难免出许多汗。他擦洗一番,整理了小半个时辰,才神清气爽地出来。
韶音已经同小红把刚刚那盘棋下完了,此刻棋盘上干干净净,棋子都收进了棋盒里。
赵渊辞走到窗边坐下,目光望了一圈,笑道:“人呢?刚刚还一屋子的人,怎么这会儿一个都不见了?”
“你回来了,她们拘束。”韶音说道,埋汰得一点都不客气。
赵渊辞摇摇头,道:“你对她们倒是很宠。”
韶音不接这话,下巴朝棋盒点了点:“你用黑子还是白子?”
“音音先选。”赵渊辞道。
韶音没跟他客套,直接道:“那我用黑子。”
自来白子先行,赵渊辞有些讶异,随即说道:“那你先行。”
他是男子汉大丈夫,不能占小女子的便宜。
韶音懒得同他客气什么,拈了一子,落下。赵渊辞见了,随后捏了棋子,跟着落下。
“今日做了些什么?”他问道。
韶音道:“没做什么。”
“午膳用了些什么?”赵渊辞又问。
韶音答道:“与往日没什么不同。”
“午后可小憩了?”赵渊辞一边落子,一边继续跟她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