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刘大叔险些都压不住他,还是宋绵思拉住他,道:“二弟,别打了,他说他的,你大哥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
说完这话,宋绵思看向林多宝,面容冰冷,不见笑意,“小叔,您是长辈,也该留点儿口德。都是一家人,没见过这么见不得侄子好的。”
虽然知道这家人的品性,可是在亲耳听见这些伤人的话语时,宋绵思都不禁为林贺成感到心寒。
林贺成在部队里出生入死,先前挣的钱每个月都给家里一半,可以说林多宝他们的幸福生活全靠林贺成,结果到头来消息还没确定呢,这些人就觉得林贺成是要死了,就算是仇人也大概没这么心狠的。
“有你什么事。”林多宝色厉内荏地说道。
“行了行了,别吵了。”陈梅香黑着脸说道,她眼神冰冷地剜了林贺功和宋绵思一眼,“是不是出事等过几天就清楚。”
林贺功喘着粗气,脸上涨得通红。
林糖红了眼眶,握紧了手。
林家其他人脸色也都没好看到哪里去,他们不是担心林贺成,而是担心钱没了。
刘大叔拉完架后,回去没多久,林贺成可能出事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大队。
对于这个消息,很多人都是破口大骂,根本不相信这件事,尤其是林保家夫妇更是直接当面呵斥那些说这些闲话的人。
林贺成是他们大队的骄傲,他们自然希望林贺成能够平安无事。
这倒是他们想从林贺成身上沾什么光,而是作为看着林贺成长大的长辈,他们都希望林贺成好。
然而,日子一天天下去,信一直没来。
林家的气氛也越来越凝滞了。
即便是即将到来的秋收也没有叫他们家的气氛好转。
“吃什么吃,活不见干,饭都是没少见吃。”宋棉思喝了一小口碴子粥,就听见旁边的的陈梅香肆无忌惮的咒骂。
她不但骂,还故意看了宋绵思一眼,谁都听得出她是在骂谁。
宋绵思没搭话,继续低头喝粥,反正多被骂一句也不会少一块肉。
“有些人年纪不大,脸皮倒是挺厚的。”陈梅香见宋绵思没反应,越发蹬鼻子上脸,“我当初她这个岁数可干不出这些事来,还去读书呢,也不知道在学校里跟那些男人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别回头肚子大了,说是我们老林家的种。”
这话就过分了!
林糖和林贺功气得脸都红了。
林贺功把碗砰地一声放下,怒目看着陈梅香。
“看什么看,我说你了吗?”陈梅香可不害怕,她是吃定了林贺功不敢打她。
宋绵思把最后一口粥喝完,擦了下嘴巴,对林贺功和林糖道:“二弟,三妹,你们吃饱了吗?”
“饱了。”林贺功沉着脸说道,就算没吃饱也被气饱了。
“诶,你可别急着走,这饭碗回头还得你洗呢,别一整天在外吃喝享福,回到家还想什么事都不做。”安翠花阴阳怪气地说道。
宋绵思抬眼看了她一眼,道了声知道了,起身先离开饭桌。
林贺功和林糖也没有吃饭的心情,跟着她离开。
“嫂子,奶说的话您别往心里头去,她就是故意这么说,想让您不去读书的。”林糖小声地对宋绵思安慰道。
宋绵思笑了下,道:“我没往心里去,反正说几句也无所谓。”
“但是嫂子,哥那边真的没事吗?”林贺功坐在椅子上,拧着眉头,抬眼看向宋绵思。
一说到林贺成,林糖脸上也浮现出担心的神色来。
打从林贺成去参军,他们就知道保不定有哪天就会有坏消息传来,但前几年一直平平安安,他们便也放下担忧,没想到今年就出事了。
“你们就算不相信我,还能不相信你哥吗?”宋绵思道,“你哥是个有本事的,他一定会没事的。再说了,只是信没来而已。你们别多想了。”
话是这么说,可往常信都是很准时的。
林糖和林贺功虽然知道宋绵思说的话不无道理,可在林家人的熏陶下也不免跟着担心怀疑林贺成是不是真出事了。他们甚至觉得宋绵思的话不过是安慰他们罢了。
这一天。
秋收结束,各家各户的分到的田地都收获满满。
实行了包田到户后,各家的粮食就得自己送到公社的粮库那边去,宋绵思和林糖的学校都放假,让他们去帮家里头干活。
粮食要运送到粮库,要么用牛车、驴车、架子车,要么就自己背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