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石像究竟有什么作用?为什么锁住那石龙的锁链,也可以束缚住魏昭灵的身体?”楚沅疑惑地问。
“如果我猜得不错,是有人用巫术以石龙为引,锁住那石龙神像,也就锁住了吾王的躯体,躯体离不开仙泽山,他的生魂也……回不来。”
李绥真缓了口气,甩了甩被药罐烫到的手指,又看楚沅,“但幸好,姑娘你来了,你的魇生花,阴差阳错的,倒是解了这个死局。”
“魇生花……那么厉害?”楚沅低头去看自己手腕上的金色瓣痕。
“曾经魇都王宫里有很多的魇生花,那时它不过也只是一种稀奇的异花,并没有什么不一样,但当年宣国一把火烧了王宫,烧了整个魇都,所以这世上,便唯剩一颗魇生花的种子。”
李绥真一边用扇子扇着风炉,一边说,“那颗魇生花的种子是被巫阳后人改造过的,据说用了她们从仙山带回的灵材滋养培育。”
“她们?”
李绥真笑了笑,“你以为巫阳,只是一个人吗?”
“玉屏山中女子皆为巫阳,她们改造了那颗魇生花的种子,即便当时我们都没有想到郑家还会找旁的巫师来设下这石龙神像禁锢王的躯体,但事实证明,那颗在千年前被改造过的魇生花种子,根本无惧他这傀儡巫术。”
“这魇生花开在你的手腕,融进你的血肉,姑娘,这就证明你将拥有它所有的力量,你现在才开两片花瓣,等你再有第三瓣的时候,也许就能唤醒这地宫里更多的人,你也将逐渐拥有非自然可解释的能力。”
李绥真说着,又想起来那条当年陪着自己入王陵,化陶俑的黄犬来,它这会儿还在他房里待着呢,“等哪天,你摸摸我那条黄犬,看能不能把它拍醒,我还挺想它的……”
“……好。”楚沅应了一声。
李绥真将熬好的药端进金殿里,楚沅也跟着走了进去,身上还裹着被子。
躺在床榻上的魏昭灵不知何时已睁开一双眼睛。
“王,您醒了。”
李绥真忙将药碗递给蒹绿,又说,“先喝药吧?”
他没有反应,或许是在想些什么,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动了动泛白的唇,“李绥真,尸体呢?”
“这,老臣还没来得及去处理。”李绥真顾忌着魏昭灵的身体,竟忽略了这事。
“去找,”
魏昭灵的声音气弱无力,“看看他身上有什么。”
“是。”李绥真拱手,当即唤来春萍,与他一同出地宫。
“走的时候,李绥真还趁机朝楚沅使了个眼色。
楚沅后知后觉,等他匆匆走出殿外,才去看蒹绿手里的那碗汤药。
她走过去,将身上的被子放到一旁,然后又去端了蒹绿手里的碗,捏着汤匙递到他的唇畔。
他在看她。
也许是想起来她在路上同他说的那些话。
但下一秒,他手指微动,他与她相互牵连着的双镯丝线逐渐转淡。
楚沅端着一碗药猝不及防地掉在了她房间里的地毯上,温热的药汁撒了她一脸,苦涩的味道窜进口鼻,她五官都皱起来,差点没当场去世。
他不肯喝药的习惯还真是一如既往。
楚沅当晚就算洗了澡,睡觉的时候也总能闻到一股药味儿,弄得她睡得并不算舒服。
她忽然也有点理解魏昭灵了。
那么持久的苦味,是个人都受不了。
第二天她醒得很早,坐在床上发了会儿呆,就起来洗漱,穿好衣服出门跑步。
在巷子口的早餐店吃过早饭,楚沅照例带了早饭给涂月满和聂初文。
楚沅跟他们老两口说想回她以前的房子去住两天,聂初文和涂月满也都没有反对,他们也都知道那是楚沅和她爸爸以前一起生活的地方,现在放了寒假,她想回去看看,他们也没有拦着的道理。
“不要总吃方便面,不想做饭就在外头吃点儿,知道了吗沅沅?”走的时候,涂月满还嘱咐了一句。
楚沅笑着应声,朝他们招了招手,背着双肩包走出了院子。
以前住的那个房子和聂初文他们家离得并不算近,春城很大,要过去还需要坐半个多小时的公交车。
但她并没有真的回那里去。
即便已经过去了这么久的时间,她也还是怕走进那道门,怕看到挂在墙上的,穿着警察制服的爸爸的照片。
楚沅在附近的宾馆开了个房间,空调的暖气很足,她开了瓶矿泉水坐在床上看电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