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福子听说高悦要找字,心里就咯噔一声。不为别的,他就是担心陛下好不容易开始宠爱高悦了,他们刚过上好日子,要是主子再写一些怀念过去的诗,让陛下知道了,恐怕会再次失宠吧?
高悦见小福子抿唇不语,便皱眉问:“怎么了?”
小福子刚才是想事走神,高悦这一声正好将他那跑出去的魂儿给叫了回来,他连忙‘啊’一声,道:“在,都在呢!奴才都给侍君收到书房里了。”
“行了,那一会儿咱们去书房吧,你把那些东西都找出来。”
早膳还没有来,高悦便一头扎进了书房。也多亏他想起来要练字,不然他都不知道原主写过这么多情殇的诗……
高悦手里攥着一叠纸,眉头已经皱得能夹起一根筷子。
这些诗,一看就知道是写失恋的,字里行间透着一股子爱而不得的遗憾和悲凉。高悦看过原文,他当然知道原主这份遗憾是对谁,因此他也非常明白这些东西若是被周斐琦看到可能会引发什么样的后果!所以,这东西不能留啊,留着,跟留个炸弹也没区别啊!
烧,必须都烧掉!赶紧的、麻利的毁尸灭迹啊!
可烧了这些,他又拿什么来临摹当字帖用呢?高悦扭头又问小福子:“我之前抄过佛经吧?”
“抄过啊,侍君怎么想起要这个?”小福子边问,边跑到墙边拉开柜子,从里面拿出一个小木匣来递给了高悦。
“没什么,最近事多,再抄几遍,祈福。”
高悦顺口编了个理由,又让小福子拿个铜盆来,把那些之前写过的诗一张张全烧了。小福子见自家主子烧诗,心里总算是踏实了。高悦烧完后心里也踏实了。可他不知道,这个举动,都没等那些诗全部烧完,就传到了皇帝耳朵里。
高悦都从沽城回来了,暗日这个皇家暗卫头子自然也跟回来了。鉴于之前把高侍君看丢了一次的‘耻辱’业绩,暗日这些日子真的是对高悦如影随形,甚至昨晚在赤云观他都打破了常规跟到了鸳鸯池里去。
因此鸳鸯池里皇帝和高悦都干了什么,别人或许会误会,暗日却一清二楚,也因此当他看到皇上好似有意替高侍君遮掩时,他就知道自己的行迹恐怕还是被陛下察觉了,而陛下没有动高侍君,在暗日这里就自动理解成了因自己跟了进来,坏了陛下的好事。
所以今日,他借着给周斐琦送信儿之便,特地问了下关于日后高侍君沐浴他是否需要在外等候的问题,可他话才出口,就被皇帝陛下砸了砚台,要不是他躲得快,那砚台必中他脑门!
暗日拍着脑袋一路运着轻功,心里想着以后高侍君沐浴他还是避嫌吧,不然被陛下误会成自己偷看侍君洗澡岂不是更加糟糕!那可能就不是一块砚台的事了,估计陛下很可能直接砍了他的脑袋!!!
周斐琦听说高悦烧了那些情诗,嘴上虽没任何表示,心里却有些痛快。他这会儿已经下了早朝,坐在御书房里,看到胡公公正带人收拾地上的那块摔碎的砚台,便觉得砚台换新,他好像还缺个研墨的人,不过眼下这个研磨备选人,还有更重要的任务要做。
想到此,周斐琦站起身来,负手向殿外走。胡公公连忙跟上,问:“陛下,您这是要去哪儿?”
“摆驾景阳宫。”
周斐琦唇边挂着一丝舒展的笑意,看得出他此刻心情似乎不错。
胡公公连忙应了一声,冲外唱道:“摆驾,景阳宫——”
高悦吃完早膳,来给景阳宫修小厨房的公公带人赶来,高悦便让小幸子去盯这事。他安排好后,则又闷头钻进书房,抄经练字了。
这低头抄着,就见小福子匆匆忙忙地跑了进来。高悦如今一见小福子满脸喜气,就猜到应该是皇帝那边又有了什么动静。
果然,就听小福子道:“侍君,快,快收拾一下吧,陛下正往咱们景阳宫来呢!”
“收拾什么?”高悦就不明白了,周斐琦又不是第一次来景阳宫,小福子怎么还这么激动?再说了景阳宫里里外外都挺干净的啊,这卫生条件接驾没有问题啊?还要怎么收拾?!
就听小福子道:“哎呀,奴才的意思是,侍君您要不要换身衣裳啊?奴才记得陛下好像喜欢您穿粉色呢?”
“不穿!”
高悦想也没想直接拒绝,他可还没忘了,上次在永寿宫福寿阁里就因为自己穿了件粉色的衣裳被皇帝当众‘坐大腿’的事,那仇恨值拉得,简直不堪回首!
他又不想跟周斐琦发展出点什么来,何必‘悦己者容’?皇帝要来就来,礼数上让他挑不出错来就得了,要他去取悦周斐琦?门儿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