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有劳道长了。”高悦冲赤云道长拱了拱手,又说:“这铁索桥结不结实?马车过去不会有问题吗?”
赤云道长说:“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只不过,就是晃了些,只要马儿不惊,翻不了车。”
他话音才落,高悦就见几个侍卫赶着马车分别上了三座铁桥,看那架势倒有几分轻车熟路的味道,高悦不禁纳闷,这些马看起来很镇定嘛,竟然没有一只尥蹶子的。
“马儿被蒙了眼,自然无事。”赤云道长就像猜到高悦在想什么,轻笑着为他答疑。
高悦一看,果真如赤云道长所说,马匹被蒙了眼,虽走得慢,却没有惊。他有些感慨地想,这皇家的马还真是不一般啊。
五辆马车很快通过铁索桥。赤云道长这才带着众人跨上桥去。高悦走上桥才发现,这桥比他想象中的要稳,只是因挂满了铜铃走起来有些吵,所以他如果想夜里跑路,这边基本就不要想了,估计他走到这桥上铃铛一响,他立马就得被抓个现行,还是一会儿去看看蹬天梯吧,希望那边不要太坑爹就好。
不过,高悦根据《大周男妃传》这本书一贯的设定尿性来推测,那个什么所谓的蹬天梯估计也比这铁索桥好不到哪里去。
第26章 晋江文学城独家
赤云观不愧是近几年皇都附近的第一道家法场,不但庙堂建筑巍峨大气,这里的景致也是仙气满满。
自三仙铁索桥一路走来,头顶是万里长空,脚下是万丈深渊,这种强烈的对比,令站在桥上之人自心底悠然翻涌出一股苍凛之感。
放眼望去,长空之上有白云,深渊之内有白雾,峭壁之上有白瀑,又有横生的松枝、柏干、灵花、妙草;风来,气流疾驰,耳畔随风而响的是祈愿铃叮叮咚咚的脆音,身在其间,五感受激,有振聋发聩之效,令人心旷神怡又心生敬畏。
高悦随赤云道长踏过铁索桥,站在赤云观大门前那个半圆形的广场上,不由回头望去,这才发现这铁索铜桥也不过百十来米,怎么刚刚走在上面他竟会有种历经沧桑的心境呢?
高悦疑惑不解,赤云子见他皱眉不语,问道:“侍君怎么了?可是有哪儿不舒服么?”
“那到不是,”高悦回过头来,任发丝被身后突然强劲起来的风吹得凌乱舞动,笑道:“我刚才在这桥上,只觉得眼前景色极为震撼,竟有种沧海桑田之感,觉得有些怪异罢了。”
赤云子听后,大笑道:“想来是侍君久居后宫,冷不丁来这山野之间不适应了吧?!”
高悦将被风吹得贴到脸上的发丝揭开,无奈点头,道:“道长可别取笑我了,我初来你这儿,你快带我好好看看,长长见识吧!”他边说边快步走到了前面。说来也奇,高悦一离开那铁索铜桥边上,风势竟也突然消失了。高悦因此走得更快,自然也就错过了,赤云子脸上那一闪即逝的惊讶。
赤云子此刻心中越发好笑,想着,这个高侍君今日怎么这般怪异?他刚才不知蹬天梯还可以理解为是‘识路不知名’,这会儿,他怎么竟又说是初来此地?莫非真是贵人多忘事?
但赤云子分明记得,高悦未进宫前,每年都会来这观里烧香祈福。再说,两年前高悦为了求平安扣,可是排了一整天的队,亲自到赤云子面前求的,而且还前、后来了两次!这等缘分,高悦怎么还好意思说是初来呢?
随即,赤云子又想,莫非,高侍君是故意这样说得?意在点我不要把他之前的那些事说出去?若是这样的话,那平安扣怕是送给了不可说之人。毕竟他现在是皇帝的侍君,进宫前与别的男子的旧事避讳些也没什么不对。可是,高侍君是会做这样的事的人吗?
赤云子不禁又想起,昨日在永寿宫里他曾探看过高悦的心核,已知此人,其性至善其色至纯,乃是一副大智大慧大慈悲之相,这样的人会因这些细小之处而说谎吗?
算了,他既然这么说了,贫道便顺了他的意吧……
赤云子自认为理解了高悦的用意,之后再待高悦,也就将他当成了初来乍到的后宫侍君般接待。他先是叫来了大弟子,让帮着梁霄去安顿车马,又叫来了二弟子,让专门带着高悦参观赤云观。他本人则是一刻不停,带上其余弟子,直奔阵堂,布置法阵去了。
赤云子走在前头,他身后的众弟子一听说要启用阵堂纷纷面露惊异之色,其中有一位年纪稍长的瘦长脸道士,几步追上赤云子,问道:“师尊若是只给高侍君做场净身法事也不必非要开启阵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