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个牌子并不便宜,一个钱包就要两三万,对宋小然这样的普通工薪族而言,实在太贵了。
而且,自己刚才翻箱倒柜的时候,也没看到什么钱包香水袖扣啊,难道变卖了?
宋然想不明白,只好继续往下翻账单,看着看着,他的眉头蹙得更深了:“酒?”
大半年前,差不多就是自己遭遇车祸那个时候,宋小然终于停止了疯狂购买奢侈品的傻逼行为,转而开始酗酒了。他买的酒只是普通的廉价白酒,但购买数量却十分惊人,几乎都是整箱购买,而且几天就能喝完一箱,简直就是不要命的喝法。
“唉,原来如此……这么年轻,太可惜了。”宋然翻完了所有账单,大致猜到了怎么回事,不禁有些唏嘘。
根据这些账单看来,宋小然迷恋上了某个意大利奢侈品牌,短短一年多时间,他就刷爆了七张信用卡,共计欠了银行四十万,最后整个人都崩溃了,开始借酒浇愁,醉死在了浴缸里。
“用着几年前的旧手机,住着八十年代的老破小,刷信用卡买奢侈品……哥们儿,你说你图啥呢?不值啊。”宋然叹了口气,消费主义害死人呐。
他转念一想,又发起愁来,宋小然欠了银行四十万,这点钱对于过去的自己,自然算不了什么,可是对于现在的自己,却是一笔巨款了。
这套旧房子倒是能卖个百八十万的,可这是宋小然爸妈留下的唯一遗产,宋小然宁愿借酒浇愁都不肯卖房,说明他对这套房子很有感情,自己既然接管了他的人生,至少应该为他保留这套房子。
可是不卖房的话,去哪儿弄钱呢?
宋然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他向来不太看重金钱,觉得不过是账面数字而已,如今却忍不住开始怀念自己那些不限额的黑卡、股票、债券、大额存单,还有不记名的金条……可是那些东西都放在宋家别墅的保险柜里,金融账户也不能用了,万一引起警方怀疑就麻烦了,毕竟自己已经成了“植物人”。
宋然一边胡思乱想,一边等着外卖,眼见天都快黑了,整个人饿得前胸贴后背,外卖还没来。
他忽然想起手机扔在了外面客厅,连忙跑出去找到手机,这才发现有两个未接来电,还有一条短信:“你好,我是送外卖的,刚才给你打电话你没接,我把外卖放在你门口了。”
宋然已经饿得不行了,赶紧开门拿外卖。
打开老旧的防盗门,外面是狭窄的楼梯间,一片昏昏暗暗,堆了很多纸箱子之类的破烂儿,但并没有什么外卖。
宋然疑惑地四下扫视,眼角忽然瞥到了什么,弯腰捡起一张小卡片:“佳佳炸鸡店?”
那是一张巴掌大小的卡片,上面印着炸鸡店的电话和特色小吃,这种小卡片一般是贴在外卖包装袋上的,这么看来,外卖确实送到了,但有人把自己的外卖偷走了。
宋然眯了眯眼睛,春江小区是个老小区,他住的601就是顶楼了,偷外卖这种事情,一般都是顺手牵羊,除了外卖小哥之外,还有谁会上顶楼呢?
宋然抬头望向对面,对面是一扇猪肝色的防盗门,上面歪歪扭扭贴着几张俗气的粉色小卡片,都是什么“玉指按摩”、“泰式推油”、“销魂蚀骨”之类的。
宋然面无表情地盯着那些小卡片,这么看来,对门邻居是个……楼凤?
所谓“楼凤”,就是居民楼里的暗娼,打着按摩推油的名号,实际从事的却是卖淫的勾当,一般和当地混混恶霸们有着十分密切的关系,普通人都不太愿意招惹她们。
饥肠辘辘的宋然只纠结了两秒钟,就在“息事宁人”和“捍卫外卖”之间,毅然选择了捍卫外卖那可是他刷爆了最后一张信用卡,买来的炸鸡排和珍珠奶茶啊!
“砰砰砰!有人吗?有人在家吗?”
他敲了足足两分钟,那扇猪肝色的防盗门终于被一把拉开,而后是一个尖利的女高声:“哪个死鬼敲门啊?赶着投胎吗?!妈了个逼的贱人,操你老母……”
宋然根本插不进嘴,只能无语地望着眼前口沫横飞的女人,等她骂完。
这么冷的天气,女人却只穿了一件薄纱睡衣,大半个白花花的胸脯都露在外面,两片张张合合的薄唇涂得血红,睫毛刷得像苍蝇腿,她应该也就三十七八岁,模样还算漂亮,但经年累月的皮肉生意让她看起来几乎像四十多岁的半老徐娘。
女人骂了一会儿,见对方不还口,又怒道:“怎么,哑巴了?老娘正做生意呢,你他妈敲什么门啊?妈了个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