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余倒不觉得自己能怎么着,比起受伤,还是大佬的脸色比较可怕。
拥着被子,往前探脑袋:“周叔叔,我真的没事,我好着呢,你说句话,行吗?”
周嘉荣看他一眼,将于生送来的衣服拿过来:“休息好了就穿衣服。”
刚才警.察来做笔录的时候他就在旁边,听得出来现场发生了什么,晋胜池那样的体质和身手都半死不活,祝余怎么敢……
祝余乖乖穿衣服,抬手的时候胳膊肘疼,嘶了一声。
嘶的好大声。
果然,原本不理他的人从窗边走过来,衣服给他提溜着穿好,裤子也穿好,裤子拉链都不用自己的拉。
祝余趁机抱住周嘉荣的胳膊:“周叔叔,我知道错了,那不是碰巧么,我不出声,晋胜池眼睛就瞎了。”
躲起来报警固然稳妥,可迟疑一瞬造成的伤害却无法回转。
再说了,他心里有谱,在敷衍楚山的时候已经注意过,那个小院子再没有别人,否则在打断楚山扎晋胜池眼睛之后,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拔腿就跑,然后报警。
周嘉荣没说话。
一下午了,他的唇总是绷的紧紧的,那份生人勿进的锋利和冷淡,显露无疑。
祝余有些慌。
他知道这才是真正的周嘉荣,可是两个人从相遇开始,他就从大佬这里受到了优待,从来没有被这么忽略过。
又想踹晋胜池两脚了。
本来么,早上他还和大佬早安吻了呢,都准备晚上来个烛光晚餐,然后就谈一谈恋爱的事,结果全完了!
祝余在被完全忽视的情况下,在医院吃了午饭和晚饭。
也是遵从医嘱留院观察三个小时。
因为晋胜池还在手术室,也不知道脱没脱离危险,就索性在医院又睡了一觉,醒过来天都黑了。
还好,半小时前晋胜池已经从手术室转入病房。
情况还算稳定,只是一条手臂和两条腿有不同程度的骨折,肋骨断了五根,还有些颅内出血引起的颅高压,需要住院一段时间。
麻药的劲儿还没过去,人还在昏迷中。
晋胜池没事,祝余松了一口气。
救人么,救不着多难受。
他从被窝里下床,想穿鞋,弯腰的时候夸张的捂住肚子:“好疼!”
周嘉荣一直坐在病床对面的沙发上,像一道沉默的剪影。
听到祝余的痛呼,走过来给他穿鞋,剪裁合体的西装勾勒出凛然气势,禁.欲而冰冷。
祝余顺势抱住周嘉荣的脖子:“周叔叔,我想回家。”
观察不是三个小时么,现在早过了。
周嘉荣:“我去和晋川说一声。”
他拿开祝余的手,转身出门。
晋川西装扔在一边,袖子胡乱挽着,一下午的时间,胡茬都冒出来了,对周嘉荣道:“行,是该回去,我去看看小余余。”
基本情况他了解的差不多了,如果没有祝余,他亲弟弟今天就折那儿了。
这是大恩。
郑重的对祝余道了谢,又道:“今天情况复杂,小余余,叔叔谢谢你,将来有用得着晋家的地方……咱们来日方长。让阿池那臭小子给你当牛做马!”
在八中那里碰到晋胜池的事,祝余扯谎说是去那玩,听朋友说晋胜池也在,所以找一圈儿,正好碰到了。
闻言只是摇头:“我只是赶巧,晋胜池没事就好。”
回家的路上,于生开车。
他发誓这是在祝小少爷出现之后这么久以来,车里第一次出现这么压抑的气氛。
头都不敢回。
就这,脑后都直冒凉风。
从来没见过老板这么难看的脸色。
祝余一路上试试探探的说了好多话,可惜周嘉荣连看都不看他。
这种被忽视的滋味不好受。
他立即娇弱起来,下车后没两步就说腿疼,果然,下一刻就被抱起来了。
这下搂着了周嘉荣的脖子,正大光明的搂:“周叔叔,我真的知道错了,你跟我说句话好不好,你看看我。”
电梯直上六十多层,期间周嘉荣抱他抱的特别稳当,但一个字都没多说。
祝余没辙了。
到最后又说要洗澡,穿着小裤衩坐在浴.室里,乖的像只不小心打翻杯子的小奶猫。
知道他后背有伤,周嘉荣花洒水流开到最小,给他冲了腿又洗了头,其他地方用热毛巾擦干净,又抱回床.上。
末了又去厨房熬粥,晚饭吃了,夜宵垫一垫,晚上也就过去了。
粥在砂锅里滚,周嘉荣站在那里看。
心里沸的像这锅粥一样,不是生气,是害怕,那样两个穷凶极恶的人,今天算是运气好,如果被刀捅了呢,被铁锹砸脑袋呢……
今天等在手术室外的要是他,没有如果,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