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雨曼听了,眼底露出愧疚,很快,又含着一点急切地说:
“以后不会了,肴肴,以后再也不会让你受伤了,我说过,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可以伤害你,连我自己也不行……我会雇两个保镖跟着你,保护你,绝不会再出那样的事了,好吗?”
他说着,伸手想来触碰温肴的手,可是才一碰到,就被温肴激动地躲开了:
“我不要!我不要担惊受怕地活着!这次是绑架,如果下次是车祸呢?保镖有用吗?”
白雨曼那只被他躲开的手,渐渐地不自然地放了下去。
他从没看过温肴这样的表情以前的温肴总是天真可爱,带着蓬勃的生命力和朝气,可是今天的他,又冷又尖锐,好像浑身长满了刺,令他无法靠近。
“是谁……跟你说什么了吗?”白雨曼狐疑地问。
温肴顿了一下,随即转身,回头看他:
“是的,费助理都跟我说了,他说你是白家的私生子,你的大妈要跟你抢白家,所以不是你死就是她亡……”
白雨曼的脸色变了。
他以前不打算跟温肴说自己是私生子的事,就是怕他介意,可是现在……他竟然知道了?
“我不想卷进你们的斗争里,哥哥。”温肴冷着一张脸说,“你放我走吧,电视剧也不要和我一起拍了。”
“你……你别想!”白雨曼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话,眼睛都红了。
“为什么?!”温肴似乎也激动起来了,“你不怕死,我可怕得很!你知道我温肴就是那样一个人,要不是为了钱,谁会和你在一起?现在很可能有命拿钱没命花啊,值得吗?反正我现在已经红了,不是吗?以后有的是钱,为什么还要冒着生命危险和你在一起呢!”
“温肴!”白雨曼喝止他,他说,“你在骗我,你根本不是那样的人!”
“我就是那样的人!我以前都是演戏骗你的,就是想蹭你的热度让你捧红我!我喜欢的是蒋崇那样的长相,你长得这么漂亮一点男子气概也没有,根本就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更何况你还是个私生子,你妈妈是个疯子,谁知道跟着你以后会不会去要饭!”
“温肴!”
白雨曼气得一下扬起手,好像要打人。
温肴下意识闭上眼睛,以为会被他像以前一样狠狠揪住头发,或者打一个耳光。
可是想象中的疼痛始终没有落下来。
安静了半响,才听到白雨曼低低的恳求声:
“肴肴……我不会让你去要饭的。”
温肴睫毛翕动,他不敢睁开眼,他知道,只要他一睁眼睛,泪水就会掉下来。
他低下头,不近人情地说:
“算了吧,我这种人……我本来就是一摊烂泥,你忘记我吧。”
说着,头也不回地拎起行李出门。
“砰”地一声,门关上了。
这一声好像重重地砸在白雨曼的心上,钝痛感密密实实地蔓延开来。他好像回到了十岁那年,无助,惶恐,什么也做不了。
*
“小伙子,你要去哪里?”
前排的司机又问了一次。
可是坐在后排的温肴只是哭,他用手背贴着额头,呜呜地哭。
他还记得刚刚白雨曼的手小心翼翼地触碰他的手的触感,可是他无情地躲开了。
他知道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刀,一刀一刀,狠狠地刺在白雨曼的心上,可他不得不那么做,他不想白雨曼死,不想白雨曼因为自己而死。
只是,明明应该是白雨曼难过的,他却在这里哭得像个傻子。
他好像比白雨曼更疼,疼得喘不过气来,疼到恨不得自己立刻死去。
自己怎么可以这么残忍,亲手把刀捅向最爱的人。
第125章 决裂(下)
温肴坐在机场的时候,接到了费时的电话:
“肴肴,你怎么跑了?你跟白少又怎么了?又吵架了吗?你们之间到底是怎么了?我之前不是给你解释过他小时候的事了吗……”
费时问了一连串的问题,可是温肴他什么也回答不了。
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答,但他知道这一切,自己一个字都不能说。
费时也好,白雨曼也好,都不知道他和霍竣成重生的事,解释了,只会被认为异想天开,或者根本不会放在心上。
哪怕白雨曼认可前世和前世的结局,他也不会认为自己会害死他的。
“费助理,以后不要打电话给我了。”温肴冷静而疲惫地说,“不要让别人误会我和白雨曼是一起的了,我不想再有生命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