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不断往后挪,直到后背撞到一棵树。
他咽了口口水,仰头看着昔日好友,艰难地开口问:“乔治……你为什么……”
“想知道?”乔治的笑容裂得更大,“没有为什么,我就是看你这模样不顺眼。这么丑,凭什么和我上同一所学校,坐在同一间教室里。”
唐呆呆地看着乔治,那迷茫的目光,就像他从来没有认识过对方。
乔治俯视着地上的唐,缓缓举起斧头:“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来到这个鬼地方,不过,在这里解决你倒是再好不过。你就在这片树林里腐烂成肥料吧!”
唐瞪大的眼睛里映出斧刃上的寒光。
时间仿佛在拉长,斧子以慢得不可思议的速度挥下,唐的表情渐渐由惊恐变成一片空白。
他无意识地抬起双手……
场记板打响,两人动作顿住,特莱斯重新将斧头举高。
有工作人员跑进场内将弓放到贺同手上。
场记板再响。
乔治挥下的斧头砍到了某样坚硬无比的东西上,斧头被反作用力震飞出去,他自己也被一股强劲的力量推得倒滑出一段距离,又一屁股坐在地上。
唐的手上出现了一张造型古朴的长弓。
他单手持弓站起身,面无表情地垂眼看着跌坐在前方的乔治。
摔晕乎的乔治才刚抬起头,就被眼前异样的唐吓得浑身一震。
唐定定地看着乔治。
一股恐惧感没来由地自乔治心底升起,瞬间他额头就冒出了冷汗。那股森寒的惧意窜过全身,他控制不住地颤抖个不停,就连牙齿都在咯咯作响。
唐张开嘴,隔了一两秒,才发出平淡的声音:“在这里解决你……倒是再好不过……”
乔治已经连脸上都出现了肌肉痉挛的现象。他想爬起来逃跑,却发现四肢绵软无力。
唐以流畅的动作拉满弓,指向摊在地上的乔治。浓浓淡淡的雾气在他周围翻滚涌动。
乔治的嘴开开合合,却只能发出一些无意义的咽哑声音。
唐松开拉住弓弦的手。地上的乔治瞬间全身僵直。
场记版又一次响起。
然而,过了半分钟,场中的两人还是一动不动。
贝嘉祥反应过来不对劲,连忙给旁边的助理打个手势,又指指特莱斯。
助理会意,跑进去扶僵在地上不动的特莱斯,还扶得挺吃力。旁边的工作人员看到后,也赶紧进去帮忙,最后是两个人搀扶着他退出场地。
拍摄继续。
唐缓缓放下弓,露出一个仿佛混杂着难过和痛快的表情。
好一会后,他回过神,面上又渐渐变化成了惊恐,甚至吓得将手中的弓甩开。
接着,他转过身,愣愣地瞪着空空如也的地面,不可置信地低喃:“乔治……”
“你除掉了他。干得很好。”
一道无机质的平静声音在身后响起,唐猛地回身,就看到了不知何时出现的虚影。
“他消失了!他去了哪里?”
“你心中的他已经死了。”虚影说,“把弓收起来。想回到现实,你就少不了它。”
唐攒紧拳头,缓缓闭上眼睛。
最后的特写镜头定格在他悲伤的表情上。
◆
“卡!”
这次贝嘉祥看回放看得很仔细,贺同都在一旁喝完一杯热水了,他才举手示意:“这段过。”
接着贺同补拍了一个特写,结束后贝嘉祥又转向在一旁休息的特莱斯:“你也有两个特写要补……”
结果就发现披着毯子的特莱斯到现在还一脸苍白。
贝嘉祥一愣,走过去关心道:“怎么了?不舒服?”
特莱斯勉强扯出一个笑,摇晃着站起身。
“我没事,导演。来吧。”
然而,特莱斯怎么都无法进入状态,两个特写折腾了许久都达不到贝嘉祥的要求。眼看着雾气开始变薄,贝嘉祥只得决定明天再补,先把后面几场单人戏拍了。
贺同拍得轻轻松松,不一会就结束工作,和叶与泽先回去休息,等着下午再继续。
特莱斯却是直到雾气全散都没能拍过一条。
中午吃饭时,贝嘉祥瞪了贺同好几眼。
“看你把人欺负得,也不知道一天能不能回过魂。”
贺同继续摆出无辜脸:“我只是入戏了。我还觉得他对戏对得挺好呢,哪知道真是被我吓的。”
主演戏演得好,贝嘉祥也说不了什么,只能轻叹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