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氏急忙从屋里取了些钱,带着薛华善匆匆忙忙出门。
等他们走后,卫景明对顾季昌道,“岳父,非是我不懂事给婶子添麻烦。今日杨大人说,让我自己去禹州府上报黑衣人案,我担心我走后出意外,才想把事情先定下。”
顾季昌有些意外,“你要去禹州府吗?”
卫景明点头,“自然要去的,我去会会我们于知府。”
顾季昌嗯了一声,“我晓得了,你去和绵绵说说话。”
卫景明得了首肯,强忍住高兴行礼告退,大大方方来了西厢房。
顾绵绵正在纳鞋底,卫景明打眼一看就认出是自己的鞋底。
他走上前坐在旁边,“绵绵,我们要定亲啦。”
顾绵绵嗯了一声,用鼻音回道,“我听到了,你那么大声做什么。”
卫景明笑,“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我去给你买。”
顾绵绵抬起红扑扑的脸蛋看着他,“你把钱都花了,以后不过日子了?买房置办家具,花费可大着呢。”
卫景明哈哈笑,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蛋,“还跟我拐弯抹角,你放心,岳父不赶我,我就住在这家里。”
顾绵绵顿时眼里冒出欣喜,“真的吗?”
卫景明开玩笑,“我现在精穷精穷的,哪里有钱买屋子。绵绵你可千万要救我,就说你舍不得离开家,这样岳父就不会逼我买屋子了。”
顾绵绵忍不住噗呲一声笑了,“你快住嘴。”
卫景明看了看她手里的活计,“这纳鞋底是不是很难?你教教我吧。”
顾绵绵把针头在头发里蹭了蹭,“你学这个做甚?”
卫景明又靠近了一些,“我穷啊,以后我做了你家的上门女婿,一个月俸禄那么少,还没你挣得多,我得学会做鞋,给你做绣花鞋。”
顾绵绵拿针去戳他,“我看看你的皮到底有多厚。”
卫景明扬起脸,“戳吧戳吧,我皮厚不怕疼。”
顾绵绵收回了针,“你快去吧,我忙着呢。”
卫景明知道今日不能久留,拉住她的手正儿八经问道,“绵绵,我无父无母,又穷的很,你跟着我可能享不了福,你真的心甘情愿吗?”
顾绵绵本来还害羞,闻言看着卫景明俊俏的脸,然后鼓起勇气抬手摸了摸他的眉毛,“不怕,我一年能挣几十两银子,够咱们过日子。就冲你这么好看的脸,也值得了。再说了,我性子倔,去别人家怕是要闹得天翻地覆。卫大哥,你以后能一直这样包容我吗?”
卫景明忽然嘿嘿嘿笑,然后从怀里抽出一条小鞭子,塞进她手里,“这条鞭子送给你,要是我食言,你尽管打。”
顾绵绵笑着把鞭子扔进他怀里,“快些滚!”
卫景明站起身,“做针线莫要太累着,不时也要歇一歇,我先去了,今晚在县衙混一晚上,明日我再来。”
顾绵绵听见他晚上不回来,连忙帮他收拾了一些洗漱用的东西,又从箱子里找了一身新衣服给他,“明日就穿这个,不要给我丢脸。”
卫景明把东西都抱在怀里,“放心吧,我一定给你挣足脸面。”
正房里忽然传来顾季昌的声音,“绵绵,给我倒些水来。”
顾绵绵欸了一声,卫景明抱着衣裳去正房和顾季昌打招呼,看了一眼端水进来的顾绵绵,。
转天早上,天还没亮,顾绵绵就起来了。
阮氏一大早就来叮嘱她,要穿上新衣裳,戴上新首饰,洗漱打扮后不要再出门,连早饭都是顾岩岭端过来的。
顾绵绵吃过饭后漱干净口,一个人坐在屋子里收拾自己的首饰匣子。她今日穿的一身大红色衣裙,头上是上回过生辰时阮氏给她打的金钗,手腕上一对金镯子。虽说满身金子说出去有些俗气,可顾绵绵颜色好,就算金子再多,也只是多添了一分贵气,丁点也不显得俗。
天已经有些热了,顾绵绵开着窗户,窗台上还有一盆花,花儿开的正艳,仿佛也知道今日是个喜庆的好日子一般。
顾绵绵把这几个月的日子仔细想了想,卫景明一来青城县,似乎就和她有了扯不开的关系。她有了麻烦,他总是悄无声息就帮她解决掉;她遇到危险,他冲在最前面保护她;她做裁缝,他大力支持,还一直在教她许多新的本领,而不是像别的男人那样,希望自己的女人除了漂亮和听话不要再有别的优点。
顾绵绵按了按胸口的那只玉制黑白无常,心里涌出一些喜悦,她终于找到一个愿意保护她、包容她又体贴她的人。虽然他穷,又无父无母,还是个二百五,但顾绵绵觉得自己能把日子过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