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走了多久,柏油路上的影子从一开始的小小一点慢慢被拉长,直到天空被染成了一片橘红色,柏油路两旁的路灯相继被点亮,苏奕感觉自己双脚仿佛被灌满了铅一样,每迈上一步,都几乎耗尽了他全身的力气,嘴唇已经开始干裂,幸好身体上的不适并没有让他精神上出现疲劳的症状,反而随着前进的步数越多,反而越精神,还有空去思考现在自己遇到的困境。
周围很安静,苏奕能够很清晰地听到自己和大黄狗的呼吸声,等到周围完全陷入一片黑暗,只有柏油路旁的路灯照出来的一片亮光之外,其他地方饶是苏奕视力再好,也看不清任何东西。
大黄狗的耳朵高高竖起,等到前边一阵阵的欢笑声传过来的时候,是显得如此的突兀。
一人一狗互相对视了一下,虽然都清楚在这样的地方还能出现人声明显就是很不正常的事情,但已经走了一天的两人也找不到别的离开的法子,即使知道前面可能存在着危险,现在也只能先前往看看。
虽然早早就听到了人声,但等苏奕看到马路边出现的小木屋时却已经差不多是一个小时后了,或许是周围实在是太过安静,才会让屋子里的声音传到那么远。
苏奕并没有急着进去,和大黄狗一起站在门边等了一会儿,想要听听里面的人在说什么。
小木屋只有一层,屋顶周围挂着几圈霓虹灯,门口有个发着光的招牌,但上面的字迹早就脱落,根本分辨不出写了什么。屋子里有男声女声,偶尔还会夹着几句婴儿的啼哭声,明明只是一扇门的距离,饶是苏奕怎么分辨,都没法听清里面的人说话的内容,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里面的人似乎都很开心,时不时就会爆发出一阵大笑。
苏奕想从窗户往里窥看一下情况,可惜窗户被关得严严实实,里面拉上了厚厚的窗帘,连半丝光线都没办法漏出来。
纠结了好一会儿,苏奕一天没有进过食,又累又饥渴,要是再不补充一下食水,即使精神还不错,但这副越来越沉重的身体也不知道能不能撑到明天。虽然不是很想摸黑进这栋不知道危不危险的地方,但至少现在他和大黄狗还有力气,总比天亮后再进去要安全一些。
一人一狗在门外坐着修整了一会儿,这才站起来敲了敲门,门是虚掩着的,苏奕一敲门就伴随着一阵清脆的风铃声往里打开了。
苏奕愣了愣,但既然决定了进来便也没想着后退,给大黄狗使了个眼色,戒备地往里迈了一步。
里面是一个小小的酒吧,调酒师站在吧台后面正在给客人调酒,几个年纪相差颇大的客人三三两两坐在一起,脸上洋溢着笑意,其中还有一个母亲抱着一个还在襁褓中的婴儿低声哄着,周围吵闹的环境将婴儿的哭声掩盖了大半。
“欢迎光临。”调酒师是个长相儒雅的中年男人,似乎并不介意苏奕带着宠物进来,礼貌地跟苏奕打了个招呼。
苏奕找了一个离门口最近的位置坐下,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店里的客人,这里似乎只有调酒师一个人在招呼客人,等他将手上正在调着的酒弄好后,这才从吧台后面出来,走到苏奕身边,微微弯着腰,脸上挂着温柔的笑意,声音轻柔地询问:“请问客人需要点什么?”
“能给我两杯水吗?”苏奕抬头看着对方,笑了笑问。
调酒师并没有因为苏奕在酒吧里只是点了水而露出任何的异样,“好的,请稍等。”说着就回了吧台后面,没多久就端了两杯白开水出来。
杯子是透明的,可以看到里面方方正正的冰块,上面还摆了一片柠檬,大概是猜到另一杯是给大黄狗的,所以另一杯水是装在一个碟子里,将水放下后还礼貌地看了一眼大黄狗,“这位客人也可以坐到椅子上。”
“谢谢。”
“两位请慢用。”调酒师说完便离开了。
大黄狗在对方说能坐到椅子上的时候就跳了上去,坐到了苏奕的对面,还人性化地将属于自己的那碟子水用两只前爪扒拉到面前,先是用鼻子嗅了嗅,然后伸出舌头舔了舔,隔了一会儿对着苏奕嗷呜了一声后便埋头大口大口喝了起来,冰冰凉凉的液体下肚,驱走了一天的燥热,大黄狗舒服地眯了眯眼睛,自从它有了修为后,再没尝过像今天这样被饥渴折磨的。
苏奕见大黄狗的表情,心里便放松了几分,灵兽嗅觉灵敏,要是面前的水有什么问题的话自然能够第一时间分辨出来,不过饶是这样,他还是自己又检查了一遍,确定这些水没问题后才轻轻抿了一口。